正文 第32章 向菩薩許願的“新人類”。“鳳凰三點頭”和齋飯。失盜的寶物(1)(1 / 3)

玉笏山風景區離河陽市區有三十多公裏,一條半新不舊的柏油馬路直通山腳,上山則有兩條路,一條是年代古老,但卻經過重新修整的石階路,沿著茂密的林間逐級向上,可直達山頂;另一條是細砂石公路,汽車從這條路盤旋而上,能夠開到半山腰的梵音寺廟門前。

玉笏山是從鄰省西部的大莽山綿延過來的一支餘脈的尾端。它與陽穀縣一帶山區的那些山並不相連。本來,這支餘脈一入河陽境內就漸漸低矮下去,幾至要變成丘陵和平原了,沒料到就在它看看將要消失的時候,突然又奇峰崛起,形成海拔數百米的高度。由於山起突兀,其勢崢嶸,凡初次見到這座山的人都會留下很深的印象。整座山側麵看像一隻蹲著的猴子(也有風水先生說像龍頭),正麵看則像古代大臣上朝用的笏板。很久以前,這座山曾經叫過猴山,以後大約是地方上陸續出過一些出將入相的人物,當地的士紳們便覺得猴山這個名稱不雅,不能表征出這一帶鍾靈毓秀,聚精華,沐皇恩的內涵,於是將其改名為玉笏山。當然,玉笏山雖屬後起之名,至今也不知是哪一朝哪一代的事了。

若說起風光,玉笏山雖不如湖南的衡山、江西的廬山出名,也算獨有特色。朝暉夕陰,晨嵐暮靄,飛瀑濺雪,流泉瀉碧;古木森森,修竹颯颯,春花爛漫,冬雪晶瑩。這裏還有若幹古跡,比如葛洪煉丹之井,蘇軾題詩之壁,雖說都有相應的傳說為其佐證,但到底是否曆史真實卻也實難考證。而且,近代以來,政治風雲變幻,加上掃蕩封資修文化,這些古跡多已荒蕪頹敗,更難得識其究竟。玉笏山風景區管理委員會雖然對山上的古跡作了一些勘察,也用少量的資金對其中一些進行了維護,卻因款項無來路,隻能點到為止。山上唯一保存(準確說是修複)完好的一座古跡就是梵音寺。那梵音寺建於唐代貞元年間,最初來這裏建這座寺廟的智遠和尚來自江西洪州的開元寺。禪宗六世祖慧能開宗立派以後,佛法大興於江南一帶。馬祖道一從懷讓禪師習禪,在洪州開壇講法,四方信徒雲集,使開元寺成為江南佛學中心,並很自然地向周圍各省輻射、擴散,裔脈所傳,至於河陽,梵音寺便成為這一帶香火很盛的佛門福地。辛亥革命以後,梵音寺逐漸衰落,解放以來,掃除迷信,這裏便更是冷清。到了“文革”時代,梵音寺和尚都被迫還俗,隻剩下住持海會帶一個老和尚在此看守廟門。到改革開放以後,前來燒香拜佛的人又漸漸多了起來,原先走了的一些和尚重新回到廟裏,並且這兩年還又有一些新的佛家弟子剃度出家,這裏便開始重現當初的輝煌。

海會法師雖是佛門傳人,但屢經國內政治風雲的“洗禮”,早已經懂得了關心政治的重要性。政治是什麼?政治是上層建築中的統領,上層建築的各個門類包括宗教,都必須對它俯首稱臣。不懂政治,就搞不好宗教,也傳不了法事。經過這麼些年與各色人等打交道,海會對此已頗有心得,因此,他長年好在外遊走,名曰化緣,實際上也是去結交政界人士,以圖謀“發展”。海會與市外辦、市旅遊局的領導都熟悉,而且跟馬世龍的關係尤其地好,令外人不可想象。廟裏前不久購進一台桑塔納轎車,就是用市旅遊局撥的修繕款買的。至於廟內日常的法事活動,他都交由大弟子弘印主持。他已聽說馬世龍因為和市裏那家涉外賓館的工作人員的“桃色事件”而受到上麵的調查,今天是星期天,市裏麵各機關休息,海會便特意抽出時間想去看望和安慰一下馬局長。

簇新的桑塔納轎車沿著盤山公路蛇行而下,快到山腳的時候,遠遠地透過車窗,看見一輛乳白色的轎車朝山上駛來。海會已經習慣了對上山來視察、指導、遊玩以至拜佛的領導們給以關注,市裏哪些單位的頭頭來得較勤,他心中也都大致有數。如果遇上有實權的人物,不用領導秘書交代,也不用旅遊局或風景區來電話,他每每會主動以留下用齋飯為名,與之拉關係,套近乎。他眼睛盯著白色轎車,心裏猜又是誰上山來了?兩車接近的時候,他看清了那輛車的車牌,是個不熟悉的號碼,連車的樣子也很少見,不是領導們慣用的什麼桑塔納、奧迪、紅旗或者本田、鈴誌之類。司機弘止倒認識這種牌子的車,說它是“賽歐”,一般是家用型的,馬上,海會又看清坐在駕駛坐上一邊嘰裏咕嚕不停說話一邊開車的,是個長發披肩的年輕姑娘,這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睛望向正前方。賽歐車在和桑塔納交會時連速度都沒減,隻稍微往右偏了偏,“呼”的一聲就駛過去了。

駕駛那輛“賽歐”車的果然就是危雅簫,而和危雅簫同乘一輛車而來的,則是市委組織部幹部科副科長尹凡。

正是陽春四月一個難得的晴朗天氣,陽光燦爛,和風吹拂。前段時間,尹凡就謀算好了要和危雅簫再一起上哪兒玩一次。危雅簫從北京回來後,尹凡和她聯係上了,可危雅簫說手上的事情還沒做完,還要和朋友到深圳去一趟,等到從深圳回來,會主動和尹凡聯係。果然,大約過了一個多星期,危雅簫的電話打了過來,說是剛在深圳簽下了一筆廣告代理的合同,可以輕輕鬆鬆玩一玩了,難得尹秀才會主動打電話找她,現在她可以和尹凡放鬆玩,想幹啥就幹啥,想幹幾下幹幾下!尹凡聽出她話裏的隱語,心裏不禁有了一股衝動。不過,他過去很少想到玩,也基本上沒到什麼地方玩過,一些流行的玩法又不會,於是,“想幹啥就幹啥”還真難倒了他。後來他想到,過去讀書時,從小學到大學,每到春天,學校或班級都會組織去春遊,那倒是一項非常好的活動,現在正是春天,不如約危雅簫去玉笏山玩一次。危雅簫一聽尹凡的這個建議,倒真的很願意,說是很久沒有這樣玩過了,於是就和大姐危雅琴講,要選個晴天和朋友一塊去玉笏山爬山玩。危雅琴見她那副高興的樣子,心想簫簫又不知要和哪些朋友出去“瘋”了,嘴上卻說,去玉笏山玩,可是要注意安全,山上的路不好走,靠近山崖的地方最好不要去,草深的地方也不要走,那地方有蛇,危險!危雅簫對姐姐的嘮叨已經習慣了,所以手上忙著自己的事,聽見就跟沒聽見一樣。到和尹凡約好上山的頭一天晚上,危雅簫又一趟去姐姐那兒,危雅琴說,簫簫,你去玉笏山時幫姐辦件事,危雅簫問什麼事?危雅琴交給她一個厚厚的紅紙包,危雅簫打開紙包一看,裏麵包了一遝嶄新的人民幣,大麵值和小麵值的都有,她數了一下,一共是1888元。危雅簫不知姐姐何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