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遙不甘不願的回到了元帥府。
進大門的時候,外頭開始下起了小雨,讓他覺得天公不作美。這會下雨,楊逍便更有理由要他留下別亂跑。
他不太想麵對楊逍,本打算找個暗部傳話,不過顯然楊逍早想到範遙會出這招,早吩咐過暗部們別理會他這道命令,甚至還交付了紙條給他。
紙條上就很簡單的寫了一句:別耍花樣,乖乖過來。
範遙重重歎了氣,決定先在屋頂上把自己淋濕一點,好方便進屋後裝可憐。
於是他濕淋淋的進屋,看的屋裏兄弟們一陣無言。
韋一笑錯愕道:「範右使,外頭雨也不是突然下的,你路上商家買把傘打上,何必淋雨?」格格黨
範遙撥撥濕淋淋擋住視線的頭發,平靜解釋,「沒帶銀兩。沒想到會下這麼大。」
楊逍聞言,心平氣和的反駁他,「以你的手段,路上順手打劫下,也不是什麼難事,再者,以你的武功身法,屋簷樹蔭避雨,要弄得這麼濕也不太可能──依我見,你是故意淋雨的吧?」
範遙輕咋舌,沒好氣的抱怨,「猜出來了何必揭穿?」
「理由呢?」
「心血來潮。」
楊逍嗤笑,重問了一次,「理由呢?」
範遙抬眼瞪了楊逍,看似不悅的想要說什麼,突然門外傳來慌忙的腳步聲,眾人都聽到了,不約而同的靜下來,納悶著互看幾眼。沒一會便有人毫不顧忌的闖了進來。
「遙!」
來的是君沁。
不隻有明教眾人驚訝這名鮮少與他們互動的姑娘竟會闖進來,連範遙都意外她會突然無理的闖入,下意識覺得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沁兒?怎麼了?怎麼這麼慌張,發生什麼──唔!」
範遙問題還沒問完,君沁一手壓上範遙帶有傷的肩,另一手則是摸上他的臉。她輕撫的範遙的臉,目光逐漸冰冷下來,冷問道:「誰幹的?」
範遙肩上的傷雖然已經做過處理,大致上沒問題,但內部的傷勢並未完全愈合,被這突然的一壓,他還是會痛的,頓時就噤了聲。
這回不用特別裝,範遙真覺得自己挺可憐的。本來還想跟楊逍不滿的抱怨幾句,耍個任性,但在君沁強硬行動之下,被推到椅子邊落座,再看君沁神色不善,二話不說哄著先。
「我沒事,不是多嚴重的傷,我也處理好了,教主也幫我看過了。放心,好嗎?」
「不好!」君沁斬釘截鐵,再問一次,「誰幹的?」
「妳為何要問?之前我受傷也沒曾見妳問過。」範遙感覺得出來君沁氣的不輕,其實對向來淡漠的君沁來說,實為少見。
君沁沒回答,隻是又再摸摸範遙的臉,目光更凝實。範遙感覺到臉上輕微的刺痛,頓時察覺君沁這次會這麼生氣的原因。
阿,傷到臉了,這簡直就是君沁的逆麟。
範遙苦笑,伸手拉下君沁的手,溫聲柔言,「不留痕的,我保證。」然後他從懷裏拿出金創藥罐,放入君沁手中,續道:「幫我擦?」
君沁取了點藥,輕柔的抹在範遙臉上的淺傷。
範遙趁著君沁抹藥的空檔,問道:「誰跟妳說我受傷的?」
「白毫。牠說空氣裏跟雨水裏都是你的血味,大概是受傷了,而且味道不輕,恐怕流過不少血。」
「……」
淋雨淋的稍久了點,衣服上的血水被衝出,這是範遙沒留意的破綻,他心裏無奈歎息。這白狼鼻子靈成這樣,外麵下大雨呢都還聞的出來,本還想教訓一下是哪個不長眼的告狀,聽到是白狼說的,也隻能在一絲佩服之下,無可奈何認了。
範遙臉上的傷根本不大也不深,抹個藥也就一瞬的事。君沁指指範遙的肩問他有沒有需要順便上藥,範遙搖頭表示已經擦過了不要緊。
君沁看似放心不少。
「那──誰幹的?」
「──」
看來,不管怎樣,君沁就是一定要得要到答案。不過,範遙不是很想回答。
範遙不回答這個問題,在場到是有很多人能回答。楊逍猜範遙不回答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他選擇靜觀其變不吭聲。其他人沒想這麼多,當時大夥都有看到範遙跟周芷若出手,大家都知道範遙身上的傷是出自於周芷若之手。
「是周姑娘。」說不得答道。
「?」君沁偏頭,看起來是不清楚周姑娘是誰。
「是周芷若周姑娘,峨嵋派現任掌門人。」彭瑩玉補充道。
這麼說,君沁就知道是誰了,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就是那個與你們教主聯姻的姑娘?」
眾人多少有點無言君沁這說法,這感覺就像是把周芷若當成隨便的一個誰,隨便就能被取代。
君沁一聽原來是這個人,眼神一凜,向範遙丟去淒厲眼刀,「遙?你是故意受這傷的?因為對象是那個周芷若?」
範遙怕君沁生氣,眨眨眼搖頭,裝的好無辜,「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懶的閃而已!而且我是為了要打傷她才不閃的!」
楊逍聽前半句那歪理的時候本想叫他閉嘴的,但一聽到後半句,他便覺得不妙了。
還想說你怎麼這麼安份,沒把事情鬧大,搞了半天,你還真敢在教主麵前對周姑娘出手?
「遙弟,說清楚,你打傷了周姑娘哪裏?」
張無忌不在,範遙就覺得他沒必要隱瞞,將有點生氣的君沁抱進懷裏,直接講明,微笑道:「內傷。我當時打她那一掌,打斷她體內正運行的真氣回路周天,當下鐵定氣血翻騰,若她繼續跟我動手出招,調動內力,三招內,肯定走火攻心當場吐血。還好她還算是聰明冷靜。她回去至少得閉關一周,再好好修身養性一個月。如果她不想落下劣根,還想要她那身武功的話。」然後他向君沁耳語:「周姑娘傷勢也沒好去哪,認真算起來比我還嚴重,沁兒息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