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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率先睜開眼。赭紅色的光在眼底瞬閃而沒,顯出原本的黑瞳。
白狼也睜開眼,起身拉了筋還甩了甩毛。
滿屋的蛇全醒了,唏唏蘇蘇爬動往床邊聚來。
然後,他們共同將視線全放在範遙身上。
範遙僵硬的吞了口水,備感壓力,當下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欸?為什麼醒了?剛不是還死著的嗎?而且,拜托那麼多蛇別全都盯著我啊!超嚇人的啊!!
即使不怕蛇的範遙也不得不承認,這真的很恐怖。尤其是你又不知道這蛇有沒有毒的時候。
少女、白狼、蛇、範遙,在這廢屋中,他們共同安靜了要半盞茶的時間,當真你不動我不動。
白狼大概是發現範遙沒惡意,便拿頭去蹭少女的手討拍。少女很配合地摸了摸牠的頭,視線從範遙的臉移到床上的酒再移到被範遙擱在床邊的長劍。那堆蛇視線依舊盯著範遙。
又過了一會,少女輕輕擺擺手,那堆蛇總算願意放過範遙,視線移開,滑溜溜的爬走了。
方才大氣都不敢呼一口的範遙總算放鬆下來,想喝酒壓驚卻發現酒喝完了,內心哀傷。
「酒,那兒桌下還有。」少女指著一個方向開口說道,聲音輕淡如風,聽不出情緒。
「多謝。」範遙毫不客氣,直接去桌下找酒。他真的需要喝酒壓驚。
三杯黃湯下肚,範遙覺得剛被蛇盯著有些發冷的身體又暖了起來,現在那些蛇都不知躲去哪裏,隻剩下剛才睡在床上的那幾隻,視線少了不少,範遙自然放鬆許多。
他不貪杯,壓過驚之後便把酒封好放回原處。
「是在下無禮叨擾了,還請姑娘不要見怪。賠禮──」範遙想起剛剛少女的視線,便道:「那柄劍便送姑娘吧!應該也值不少錢。」
那隻白狼似乎是聽得懂人話,聽範遙這麼說,便把他擱在床邊的那柄劍叼回給少女。
少女接過劍也不查看,就順手放在身邊。
範遙見狀微微一笑,向她抱拳行禮,「那恕在下失禮,先告退了。」
範遙想盡快的撤退,他還急著去尋倚天劍,更不用說剛剛那堆蛇讓他有些心有餘悸,但少女卻沒想讓他走。
「公子請留步。」
不得已,範遙還是停了下來。在非敵人狀態時,他對女性基本上都還算有禮。畢竟教規有言要尊重婦女。
「姑娘還有事吩咐?」
「小女有一事想問。」
「姑娘請問,在下知道的話定會如實回答。」
「公子為何會在這喝酒?」
範遙尷尬了下。他其實可以隨口就說出合理又不失風度的理由,但麵對這少女,他卻不想用那些謊言塘塞她,總覺得內心莫名的過意不去,便如實以告。
「在下想找個地方與月獨酌,不料今夜朔夜,正巧又來到此屋發現了姑娘,便擅自的請姑娘陪在下喝幾杯。此舉確實失禮,在下跟姑娘道歉。」
少女並沒有立刻回應,她過了一會才反問:「公子不怕蛇?」
「不怕。」
「這麼多?」
「這──」要是不被盯著的話,到也沒什麼好怕的,範遙繼續實話實說:「如果沒被一直盯著,那也不怕。」
少女盯著範遙看了一會,淡淡地說:「失禮。牠們以為公子你來者不善。」
然後她拿起劍遞給旁邊的白狼,白狼叼過劍踩著輕巧的步伐來到範遙麵前,少女說:「劍還公子,小女不能收。」
被拒絕後的範遙反而更想讓少女把劍留下了。
範遙眨眨眼,也不接過,「還請姑娘收下,不賣留著防身也好。」
「小女沒有理由收下。公子並無做出失禮之事。」
「那請當是在下遺落了那柄劍,而正巧被姑娘撿到即可。留著吧。」
白狼回過頭看著少女咿嗚了幾聲,然後少女說道:「好吧,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範遙笑得開心,俊美的外表讓少女稍微看呆了。隻不過範遙並沒有發現。
看也沒什麼繼續留著的理由,範遙便向少女行禮告辭,隻是踏出門後,他突然想起什麼非常在意,回頭問道:「失禮了,在下還有一事想問,姑娘可否為在下解答?」
少女沒說話,僅點頭。
「莫非姑娘平時就於此居住嗎?在這殘垣敗瓦之中?」
「非也。此處,僅朔夜會來。」
「那在下於下次朔夜之時,還能在此碰見姑娘嗎?」
少女稍微偏了偏頭,疑惑道:「為何再來?」
麵對這問題,範遙認真想了想卻意外發現自己也不知為何要這麼問,便直覺回道:「也許,僅是在下想再見於姑娘罷了。」
「有蛇。」
少女可能是想勸退範遙才這樣說,但範遙笑回,「我不怕。」
。您提供大神Oriente的範遙楊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