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那位“冷宮”事件的製造者,當今聖上竟是一點點表示也沒有,沒有賞賜,連句慰問傷員的話都沒有,實在小氣死了!
心中,對這位乖戾的皇帝,全無半點好印象。
柳瑤華躺在鋪著錦緞的床上,招呼司琴也一起上這兒來歇息,萬別再著了涼。
轟轟烈烈的一天,終於這麼有驚無險的平安度過了。司琴對於自己嚇昏過去之後事卻是成了禁忌,隻要柳瑤華稍稍提起,她那根脆弱的神經就崩了。
隻是,每晚,冷宮後殿猶如集合大合唱似的尖嚎聲,卻從沒有一日停止過,那些女子又瘋瘋癲癲,柳瑤華與司琴對於她們為何如此的緣由,始終不得而知,冷宮的日子依然在清冷地過,除了蕭家姐妹偶爾時不時的惡作劇,不是往柳瑤華的飯菜裏放蟲子,就是連著三四天獨獨缺了她的飯菜,除此之外,日子似乎太過平靜,大家好似都遺忘了她。可是,總有些人或事在暗處悄悄潛行,就好比人心,總會隨著時間悄悄做出改變。
農曆,四月初四是當今太後二十六歲壽誕,普天同慶,而這一天,宮裏內外命婦自早便入宮請安賀壽,又有皇帝親自率領眾妃與大臣親王等攜帶家中誥命入宮歡享盛宴。
這熱鬧的盛事,自然沒有冷宮寧妃娘娘的份,此刻,正直晌午,外間喧鬧浮華,鶯歌曲樂隱隱綽綽還能傳到這極其偏僻的冷宮範疇,著實是歡騰盛宴了。聽聞,連盟友邦交之國都已經派了使者前來,柳瑤華獨坐庭院,臉上帶著希翼笑容,有些豔羨,穿越而來入宮的頭一年,這麼熱鬧的場麵居然無緣得見,委實有些落寞的緊。
好在,宮門很快有了些動靜,柳瑤華左右細細搜索,並沒有發現聚在後院那些犯罪妃嬪在左近玩耍瘋癲,才敢上前去下了門栓。
冷宮也是以前的繁花至極的宮室,聽那些罪妃神誌難得清醒的時候說起,這處宮殿原來叫做雪陽宮,是先祖皇帝最寵愛的貴妃所在居所,可經年過去,慘淡光景,也成了能容犯罪妃嬪們最後的棲息地,也因為以前是平常宮室,這處自然不會隻有一道門庭,穿過後院,再經過一扇月牙門,芳草衰敗間就是常年鐵鎖禁錮的後門了。別的門已經封死,這裏是柳瑤華與柳家潛在宮中細作互通消息的密所!
“怎麼這會兒來了?”柳瑤華卸下門栓,那扇常年緊閉,一開厚厚一層土撲落的小木門得見天光,外頭站著的,是瑾凝夫人身邊的侍畫。
侍畫一張臉稍顯圓潤,人也溫和謙柔,此刻一臉謹慎得往少無人煙的小道上瞄過,當下閃身拎著外頭的鐵鎖跑了進來,氣喘道:“都在忙著太後壽宴,此刻宮裏四處都清靜,大家也忙忙叨叨的顧不上別的,奴婢瞅了個空子便出來了。”
頓了頓,輕聲一笑,臉上頓生明媚:“娘娘交代的事都辦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