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那邊的晴貴嬪已經驚厥過去,宮女太監忙作一團,太後冷笑一聲,道:“來人,送晴貴嬪先行回宮,沒本宮與皇上旨意,任何人不得與之聯係,宮人也都回避吧。”
這是要徹底斷了晴貴嬪與外界的聯係,將她獨自一個鎖在庭院裏——比之冷宮還要殘酷,而這,僅僅隻是開始吧?
寧妃的心不由一緊,她以為太後起碼要查證下……雖然那一襲話是實話不假,可是,凶手並不是晴貴嬪,不過是恰好與她一般,也是熟諳香料之道罷了。
或許是覺察到她神色有異,上首的赫連雲楚不過輕輕一笑,那笑意不達眼底,叫有些寂寥的寧妃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這個男人,遠比那一日見時還要可怕。他暴怒或許還有些人氣,如今端然一笑,反而似嗜血的魔鬼一般,遠遠看著就覺得危機重重。
寧妃立馬止住自己的胡思亂想,裝作不小心說錯話,害的晴貴嬪被連累的害怕之色——她對這件事,害怕是真的沒有,不過是有些些的內疚,誰叫她一個二十一世紀大好青年,平日無非是與競爭對手較量一二,何時拿命去鬥了!唉,入宮,就是害人與被害嗎?她好像還沒做好害人的準備啊……被害麼,她是絕對不會給旁人任何害自己的機會!
“太後,許是那宮女從哪裏偷來的藥粉吧……”柳瑤華到底心軟,就因對方簡簡單單的挑釁把人家往絕路上逼迫?晴貴嬪那麼漂亮,雖然心腸不怎麼好吧,可如此絕色輕易赴死,也太可惜了些。
心中暗歎,不覺就為晴貴嬪開口說兩句好話。
此舉,卻甚是迎合太後的歡心,溫然寬慰似有些害怕的寧妃:“你這孩子,心也太善了些。晴貴嬪是不是冤枉,自有人會去查個明白,寧妃不用為她擔心。”口中寬慰著看似膽小怕事的寧妃,覺得這個小庶女倒是比她入宮多年的姐姐——瑾凝夫人要可人疼愛的多,瑾凝的帝姬都四歲了,脾氣還跟個孩子似得陰晴不懂,暴戾陰狠,聽說這個月宮裏又平白死了兩個,真是孽障!又想起晴貴嬪那張臉,不覺更加不屑,也越發多了些冷意。
微微愣神片刻,見下首寧妃一臉頹喪,勾唇一笑,淺笑怡然:“寧妃在府中整日研究香料不成?”
寧妃聽太後詢問日常,便展顏羞赧一笑:“是,‘梨花寂寂鬥嬋娟,月照西廂人未眠。自愛焚香銷永夜,欲將心事訴蒼天。”,雖然臣妾沒有詩中人的憂愁,可是執了香匙和香箸,再取隻小香爐,或是恬淡,或是幽靜的熏香繚繞,往往就能叫人入了迷,在府中的時候,臣妾常常因此整宿不睡,第二日必會被父親大人訓誡。”
說到此,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嬌羞的小女兒姿態揮灑自然,桃麵含露,猶如日常向長輩撒嬌的純真嬌美。
太後望其麵容,不由一歎,當年,初入宮的她也是這樣的吧?梨渦淺淺,笑靨如畫,似淨水蘭花般清純純白?
赫連雲楚唇角一勾:“哦?柳幕才何時也這麼關心自家後院的是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