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奇葩之事,可沒少被拿來當笑話,使得柳瑤華為此受盡冷嘲熱諷。
柳瑤華隻得連連應承,一番拒絕的話委實被堵得說不出口。
這樣連連上門,不幾日便叫瑤華不勝心煩,終是以病為由,幹脆閉門謝客,拒了不少煩心之事。
榻上,柳瑤華憶起往昔,眉頭深鎖,起身時,望見那迎麵的蓮花銅鏡,鏡中女子嬌俏仍如昨昔,隻那眉宇間有淡淡的惆悵與迷茫纏繞,揮之不去。
人清瘦,連往日的朝氣都不複存在。
淑麗女子端莊坐鏡前,卻沒有半分心思梳妝打扮,為悅己者容,那“者”又在何處?
外間,明黃挺拔的身影漸近,驚擾闔宮上下,獨獨沒有驚到她柳瑤華——闔目,是滿載的悵然孤寂。
叮囑宮人不用對寧妃提起什麼,赫連雲楚若來時一般,毫不動聲色的靜靜離開。
宛柔與司琴擔憂一望,不明所以——再是睿智女子,畢竟也未曾深陷過情愛裏。
是夜,沉寂無聲,靜靜的黑夜裏,有暗香幽幽席卷飄過,月色若華練傾瀉,無雲的天空是暗藍色的澄澈,靜而幽秘。
走廊盡頭,宛柔與宛靜房內,本該睡熟的二個女子,此時衣衫以盡完整——隻,散落的發髻,以及擁攘的被緞證明二人的確熟睡過。
此時卻不知是何原因,二人披衣而起。
黑暗中,借著月光,宛靜雙眸陰寒若蠱,透著濃濃肅殺之意。
那幽香淡淡,在空氣中繾綣,一貫溫柔若水般嫻靜的宛柔,此時也噙著嗜血之芒——此香氣非比尋常,在華羽宮但凡有人煙之地飄蕩若無物,勾人入夢,便是三四個時辰內再清醒不來。
好夢,留人醉。
外界再是如何大動靜,也驚擾不到的好夢嗬!
宛靜並無半分情緒,手中彎刀靜待,眸子犀利若鋒利刀刃,在這暗黑的夜,靠著比眼睛還毒的一雙耳朵聽聲辨位——人近了,目標,啊在正堂內室就寢的寧妃!
風隨影動,宛柔發絲輕揚,不過一個起落,瞬間,宛靜已無蹤跡,而柳瑤華的臥室閨房已傳來“乒乒”兩聲脆響。
暗器已經對上彎刀。
夜色依舊靜靜,宛柔揭開隨身荷包,將一丸藥取出捏碎,和水。
就見那藥丸碎屑散落水中,連絲渣滓都不曾留下。月色不清晰,有氣霧氤氳,好似仙境內湧蕩的白霧迷林自碗中騰然而起,那霧氣脈脈,以雙眸可見的急速迅速消弭空氣中,無色無味,無毒無害。
此藥乃毒中雞肋,耗資頗費,卻看似無大用。隻不過,對上這藥,若還自詡功力高強,內裏雄厚……那便是死期將至了。
半刻鍾內,內力頓消,綿軟無力,隻能任人宰割。
自然,對宛靜,亦如是。
至於宛靜,當年能從死人林殺出,自身武功已經成習慣——除殺招外,再無多餘招式。
每次出手,不與己留下半分餘地,更不會給敵人半分生機——內力頓消又如何?她手中招式已快無可避,從無絲毫死角給敵人半分希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