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瑤華聽言，眸子微動，已經含了笑促狹道：“該不是嬤嬤那裏得了什麼好吃的，才派人來叫本宮一同去嚐嚐？”
司琴扯扯嘴角到底笑不起來，看了眼邊上同樣躍躍欲試的司畫，不由滿頭汗。
當下，柳瑤華帶了幾人，便離宮而去。
宮正司內，李嬤嬤麵色青鐵，往昔裏本就少有情緒的冷臉，如今更甚。
麵前，是兩名宮裝女子——許久未見的蕭貴妃，蕭明月。
以及其妹，蕭明珠——蘭妃！
若兩方陣勢般，李嬤嬤與二妃對峙。
蕭貴妃越發的明豔奪目，緋色夾金鳳凰的寬大長袍，將其雍華盡顯，可眉梢眼角，還是因其那戾氣，抹殺了一半的美感。
倒是蘭妃，不似其姐般的凶神惡煞，自有江南麗人的多姿嫵媚，妖妖嬈嬈，清麗又溫婉——雖隻是表象，可也比蕭貴妃更叫人覺得親近些。
蕭貴妃揚起金色護甲，伸手抬起地上已氣息奄奄的女子下顎，對那被打的一塌糊塗的女子眼中的懼意甚為滿意，驕橫一笑：“怎麼，柳錦華你可終於服氣了？李嬤嬤你來了又如何，還能阻擾了本宮責打罪妃不成？”
金步搖若蝶翅亂顫，碩大南珠在這晦暗刑房內，顯得格外潤澤無雙。
身側，是一直把玩著腕上玉鐲的蕭明珠，見這老嬤嬤軟硬不吃，眼中閃過一絲譏諷，柔然，卻好無溫色的開口道：“咱們皇上雖因念著舊情，還未發落這毒婦，可，這謀害帝姬之罪……嬤嬤認為她還能平平安安走出這宮正司？如今，本宮姐妹不過是替那死去帝姬，好生教訓一下，嬤嬤攔著作何？”
李嬤嬤斷然出聲，果真便阻：“罪妃？老奴隻知，現今太後與皇上還未曾下旨發落，這柳氏長女獲罪之說言過其實——若蕭貴妃真要責打，還請領了那降罪旨意前來，那時，老奴定不阻擾！”
李嬤嬤不過抬頭掃了倆人滿目的陰狠，輕哼一聲，不屑道：“如若不然，誰也不能在老奴眼皮子底下動其分毫——何況，這宮正司不是閑雜人等可隨意進出之地。貴妃娘娘、蘭妃娘娘，您二位主子趁著老奴出去那麼一會兒功夫，就把這人給打了個半死不活，叫老奴如何向聖上交代？旁的不說，這罪妃隻要一日不被定罪論罰，便一日還是這宮裏的妃子。貴妃如此凶狠對同宮妃子，不怕落個嫉妒之名？”
“嫉妒？本宮就是嫉妒，你又能如何？不過一個奶嬤嬤罷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還要仗著皇上狐假虎威，別給你幾分顏色就要打算開染坊！”蕭明月依舊是不改分毫的火爆脾氣，看來，學不學規矩，對其來說，已然無用。
李嬤嬤心內鄙夷，麵上端的是無驚無波：“老奴是皇上指派到的這裏當值，有沒有臉麵，還得咱們皇上說了算——說難聽些，這麼多年了，咱們皇上身邊的女子是換了一個又一個，再是美貌若那嫦娥西子的妃子，老奴也見過，貴妃這般張揚跋扈，真當花有百日紅，您這寵愛能綿延一世去？老奴可得奉勸您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小心惡事做多了，遭天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