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扯了柳瑤華,掩在自己身後,回以定定一笑,才道:“小女子也實在沒想到,十三羅刹竟還另有其主,當真是吃裏爬外——不知,若皇上知曉你們三人受他人指使,前來要了其心愛女子之命,天涯海角可還有爾等容身之地?”
廖靄的一招,被宛柔這突入其來的闖入,整個氣勢一頓,被宛靜挑了先機,一劍攻破,若雪花般飄落的劍招,被宛靜急速的回旋,那牽連的手臂,已經缺血紫脹,慢慢正在一點點麻木,即將脫離她的主人!
宛柔輕輕捏了把柳瑤華,麵容越發柔。
她們早在很久以前便隱在瑤華身邊,隻那時,雲彌族長並不允許二人現身與柳瑤華挑明身份——怕其年幼,擔不住那些陳舊往事。
柳瑤華在意外重傷之時,被柳幕才那個卑鄙小人挑中,並打定主意送入皇宮後,她們才得以能與她,以極為詭異的方式見麵。
宛靜是從死人林活著走出來,整個人渾身上下,是永遠洗不掉的血腥味。哪怕,那麼多年裏,宛柔自己也極力為其開懷,也從未見其笑一次,亦或者是多說一句話。
那之前的幾年,永遠,宛靜都在獨來獨往,好似幽靈,卻,極為寂寥落寞的背影。
她們二人,都有著不同一般的境遇與經曆,卻被白族長安排到了遙遠的大周朝,輔佐一個怯懦,膽小,似乎並不會有大作為的一個庶出小姐。
幹癟的身子,無用的懦弱,叫二人雖有心護衛,卻並未放在心裏。
直到……那四年的時光的磨礪,將她們緊緊連在一起,正如柳瑤華當年醉酒時所說,她們,是今生兩肋插刀的朋友。
宛柔的挑釁,似乎,起了些作用。
珊瑚意味深長望其一眼,扭頭對上端無霜,含笑靜立,無半分猶疑:“不若,都殺了吧?將那些躲在屋內的螻蟻全都碾成粉末,永遠消失在這世上吧?”
端無霜勾唇,挑眉不屑望底下之人,輕飄飄一句——“隨你!”
那副高高再上的樣子,淡淡而鄙夷著要宣判眾人生死。
柳瑤華一凜,凝眸,逆著月光,看得那副嘴臉並不十分清晰,可那內裏情緒已聽的明白無疑——然,她卻並未說話。
敵眾我寡,敵強我弱——她不得不去想,今日,該如何收場?!
她不欲死,也不願這華羽宮任何一個受一絲半點的傷害。
可現在,宛靜的一隻手在月光下,越發的駭人,宛柔不會武功,卻已經護到她身前——眼前的三人,與那一日攻入華羽宮欲要取她性命的三個黑衣人全然不同!
這一次,來的,宛靜已無法保她突圍!
而宛柔那藥瓶裏的藥,更加對這三人無用——且看這樣子,與上一次的三個似乎來自同一人指使?
是誰?
瑤華心內“砰砰”而跳,內裏翻騰欲吐的死生臨近的無法抉擇的窒息感,還有對這黑暗夜幕的迷茫,她真的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死掉,再去往哪個全然不知的地界?
宛柔低眸含笑,低聲與瑤華說了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