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的恩情,卻不僅僅隻此一件……
宛靜手中漸漸穩紮,心緒也慢慢平複——既然小姐喜歡,那便一試,若哪一日那男人叛了小姐,那她宛靜自當去結果了這負心漢便是。
有何難?
小姐又白雲飛愛慕,有白耀堂惦記,更有族中無數的美男子心向往之——就是死個夫君而已,她想著,對小姐來說,再嫁一次,何嚐不可?
而這邊,赫連雲楚眸色連連閃過,卻最終隻定定望瑤華,含笑間,娓娓而來,竟是選擇了,說實話!
“自然,是他們得罪了朕,借著由頭,不是正好送去地府報道?”
邪魅的眼,是流光溢彩,瑤華隻覺身上冷汗淋漓。
“呃……聽聞皇上您年少有為,在一杆皇子中脫穎而出,被先皇選為真龍天子……一統江山,這真是太好了呢,”瑤華吞吞舌頭,諂媚一笑,卻是口風犀利一轉,“隻是皇上為何甫一登基,便殺了禦膳房幾乎所有的廚子?”
百十條的人命……
赫連雲楚的目光,有些暗淡:“是因為,章憐太後在時,沒少受了這些廚子的窩囊氣,即便是朕,幼年住在宮中,因那一番失勢,更是伴著幼弟承裕吃了太多苦楚。”
舔、舔、薄唇,他有些失神——那段久遠的日子,已經過去太久了,久到……他漸漸都要忘了,那些年相熟的人,死了得,未死得,都是何模樣的,包括自己的生母。
“殘羹冷炙便是好的,十天半夜的,連口冷飯都吃不上。宮裏,何時那般艱辛過!”淡笑,是已經恢複了神色的赫連雲楚,如今,他貴為天子,早已不是當年飽受淒涼心酸的小子。
“臣妾幼年,隨了娘親回柳府後,也過了一陣心酸日子呢。”瑤華吸吸鼻子,元身的苦楚,她作為魂魄,跟了那麼久,記憶已融為一體。
大手臥來,是漸漸彌散的暖。
瑤華再抬眸去詢問時,語言已經不再犀利生冷:“臣妾也聽聞,之後的禦膳房,雖年年有招收青年才俊的廚師入宮,可,皇上您卻仍舊迅速將這些人……剁成了泥……”
聲音寡淡下去。
赫連雲楚隻臥著她手道:“朕,不是那般嗜血嗜殺的男人。”
瑤華吸吸鼻子,未置可否,已聽其說道:“大周朝政不穩,四王擁兵在外,當時的皇子嫉恨朕這一個不得先皇眼緣的棄兒皇嗣,竟坐擁江山美人,自要挑釁——宮裏的奸細細作,如何會少?最最要命的,不隻是禦膳房,連著禦醫院,甚至……連朕的寢宮,都是危機四伏——也許你不懂,可有些細作能留,有些,斷不可活!”
瑤華隻覺,身體有一陣陣激蕩的,是他的話——什麼是,有些細作可留,有些不能?
宣楚帝,連身邊人都不相信,連禦膳房、禦藥房的細作都能一一剪出斃之……那柳家呢?
她呢?
不管她心裏身上的發毛,繼續道:“朕知曉,那些人會如何評判,隻朕又有何懼?”
“聽聞……有一小太監隻是把個銀匙拿錯,取了玉匙來服侍您用羹湯……便被您給大卸八塊,喂了宮內珍獸園兒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