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戰雲幾不見可的皺了皺眉,望向顧梨,似乎等著顧梨的去與留。
“顧家的人你認識嗎?”顧梨站在赫戰雲的身後,腦子裏一轉十八個彎。
“認識一些。”赫戰雲低頭瞧著才到胸口的顧梨,為什麼他好像有一瞬間看見了一抹得意的笑?
顧梨捂著脖子靠在赫戰雲的身旁,掃了眼一旁卷著濃濃烈火殺過來的宋夕顏,學著宋夕顏的那一套,掐著自個的大腿硬是掐得梨花帶雨。
“我頭痛……”顧梨在屋子裏麵對著桌椅就是一通砸,赫戰雲跟在顧梨的身後一臉緊張,不知道她突然又怎麼了!
顧梨抄起顧錢的茶盞順手砸在地上,茶水濺得滿地皆是,顧錢的臉色瞬間陰沉,咬牙切齒的瞪著裝瘋賣傻的顧梨:“這是金絲梨花盞,五百兩一套!”
宋夕顏走上前來,朝顧員外嗤笑道:“先前被將軍帶回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哪裏來的乞丐,原來這是貴府的千金,倒真是長了見識了。”
顧錢將宋夕顏無視了個徹底,一旦顧府與三王爺聯姻,宋太師府就隻配給顧府提個鞋!
“那是楠木的……九百兩!!”顧錢的心都被糾起來了,顧梨的身後跟了一大堆奴仆,她的身形靈活得像泥鰍,誰也抓不住。
屋子裏麵的東西被她砸了個遍,赫戰雲扣著顧梨的手腕,望向顧員外笑得不懷好意:“管家,將這客廳裏被砸壞的東西算一算,需要多少錢,找顧員外要,顧員外可是北奧城首屈一指的有錢人,該是多少就是多少,不必客氣。”
顧梨捂著腦袋,一張臉刹那變得蒼白,冷汗從頭上淌了下來,她咬著唇,一隻手死死的扣著赫戰雲的。
“你怎麼了?”赫戰雲掃了眼顧員外扭曲的臉,低頭發現顧梨不對勁。
顧梨擠出一抹笑:“大約是假戲成真了,我安靜一會就好。”
“我帶你去看大夫!”赫戰雲在眾人詫異的目光裏抱起顧梨奔向後院。
此時後院的木大夫正在藥園子裏摘藥,赫戰雲那淩亂的腳步移過來踩死了一大片!
木大夫扭曲了一張老臉朝赫戰雲吼:“我的藥!我的藥啊!你別動,我馬上出來馬上出來!!”
赫戰雲將顧梨放在屋裏的軟塌上,擰著眉焦躁不安的將挪出藥園的木大夫拽到大梨的身旁:“快看看,突然說頭痛,這兩天問的問題也總是奇奇怪怪的,不會是傷著腦子了吧?”
木大夫抓著顧梨的手摸了半響的脈,搖了搖頭:“沒什麼事,年輕人火氣大,吃些降火的東西就好了。”
顧梨猛的從椅子上坐起,揉了揉腦袋,臉色緩和了些:“可能哪根神經還沒來得及修複,搭錯了線,現在好了。”
木大夫沒聽懂,點了點頭望向赫戰雲心疼的嘀咕:“我就說嘛,沒什麼事,你好歹是個將軍,能不能沉穩一點,天天這麼一驚一乍的我這藥屋就不用住了。”
屋內藥爐子裏生著火,苦澀的藥味在鼻間縈繞,高大的藥櫃子直通屋頂,陽光從透明的玉瓦上折下來,投出一道筆直的線,塵埃在陽光裏飄浮。
顧梨盤著腿坐在軟塌思量了半響,瞪向赫戰雲:“我是因為逃婚所以跑出來的,那跟我結婚的對象是誰!”
赫戰雲倒了一盞茶遞給她,扯出一抹無奈的苦笑:“是三王爺。除太子之外備受皇恩的一位王爺。”
“他家有很多小妾?”小說裏的哪個王爺家沒有個三妻四妾的?
“府中尚未有任何佳人。”他歎了歎氣,扯過椅子在顧梨的對麵坐了下來,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顧梨剛喝下的茶噗的一聲吐了出來:“這是什麼,這麼苦。”
“竹心與蓮子心泡的茶,去火,不喜歡喝就不要喝了。”赫戰雲接過顧梨的茶盞擱置在桌上。
“跟我走吧,我帶你去過你想要的生活。”赫戰雲站得筆直,英氣逼人的眉宇間透著幾分硬朗。
顧梨支著下巴,眸子裏帶起一抹笑:“赫將軍,你打算背棄你的信仰放棄你所守護的家國百姓了嗎?”如果對方是一般的人還好說,但是,對方是一個頗有實力的王爺,那可就沒有這麼好說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佳人卻隻有一個,小梨,家國再大,也大不過天下,你不必害怕。”赫戰雲以為顧梨是顧忌這些,他坐得近了些,目光灼灼如三月桃花。
早晨微涼的風從窗口拂入,將屋子裏的藥味吹散了不少,顧梨站起身來,瞧著這屋後的荷塘若有所思:“我想,如果我真的喜歡一個人,無論那個人是什麼樣的身份,我都可以不顧一切,但是,赫將軍,眼下我沒有那樣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