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2 / 3)

崔嶄在忽蘭為鬆格圖守孝九日後,即將率軍返回大景京城。誠王送他直至大景境內三十裏才停,並對他承諾道:“國主放心,忽蘭有臣在,定然一切無恙。”

崔嶄拱手行禮,說道:“忽蘭有王叔,孤很是放心,一切都仰仗王叔了,王叔保重!”

跟在誠王身後的忽蘭將士們振臂高呼:“力保忽蘭平定,國主放心!”

崔嶄語氣鄭重,豪氣幹雲:“仰賴諸君!定國興邦!”

誠王看著崔嶄率軍打馬而去,看那軍隊打頭陣的是從前靖王的霆威軍,中部是崔嶄原本所率人馬,末尾壓陣的是從忽蘭軍中調選的五千精銳,心中不由感歎崔嶄帶兵的手段。崔嶄是忽蘭新君卻未曾在忽蘭待過一日,但他大景戰神的威名卻又廣為流傳,忽蘭將士對他本有敬畏之心,但如今成了自家國主卻又多了幾分猶疑。而崔嶄毫無懷疑和戒備之心地用忽蘭將士壓陣,將後背交給他們,這是展現和交托了極大的信任,無疑是給了剛剛歸入崔嶄大軍的忽蘭將士們一記強有力的定心針,又將他們的地位抬得與崔嶄大軍其他將士一般平齊,最大程度減少他們的不安,讓他們能盡快融入大軍。而讓霆威軍打頭陣則是一種威懾,既給予信任又警示他們若不忠心便會最先被犧牲。

誠王目送大軍離去,調轉馬頭帶著其餘將士回轉忽蘭。他本因兄長離世而頹喪的心似乎漸漸暖熱蓬勃,好像因王兄而沉寂的一切都重新鮮活起來,前路不再晦暗難料。誠王長舒一口氣,打馬疾馳而去,一掃近日來心中的陰霾。

崔嶄率軍一路行進,唐芷漩等人亦在隊伍之中。她通常是騎馬,並不因自己是女子而坐在馬車內,以免耽誤行軍,但有公文需處置時她就會坐在馬車內,將近幾日收到的公文函件按照緊急程度一一先後回複並發出。崔嶄也同樣有京城及沿途各地發來的公文要看,於是就選了同樣的時間與唐芷漩一同坐在馬車內看公文,周遭隻有馬車的吱呀聲、車外的馬蹄聲、車內翻看公文的沙沙聲,寧靜馨然流淌在兩人之間,隻覺得再難以回複的公文都變得微不足道。

唐芷漩回完一封公文後合上,輕輕歎了口氣,崔嶄看向她:“怎麼了?”

“離開忽蘭這一路都有各地官員遞文書向你示好,離忽蘭越近這樣做的官員越多,如今離京城越來越近,示好的文書是少些了,但試探的文書多了起來,都是想知道回京後你到底會如何的。”唐芷漩好笑地歎道,“順水推舟,見風使舵,牆頭觀望——這些人慣會的伎倆也就這些,卻足以讓他們屹立官場多年而不倒,看他們這些文書我真想知道他們治下的百姓到底過的什麼日子。”

崔嶄了然微笑,說道:“我也看到了,還有些文書雖已盡量委婉卻幾乎是直言相詢我是否會廢帝自立,還說了願意擁護等語,真是想斥責一番卻又不知如何回複。”

唐芷漩想了想,叮囑道:“你如今是忽蘭國主,此番回京見著皇上,切不可用忽蘭國主的身份行禮,否則皇上可能會趁機要你將忽蘭歸於大景來為難於你,到時可真是騎虎難下。”

“嗯,放心,我明白的。皇上對我已滿是戒心,我這國主身份不可隨意使用,以免引發兩國動蕩。”崔嶄略帶疲憊地一歎,“當權者若能一心勵精圖治、庇護百姓,而不將注意力都放在提防大臣、鏟除異己之上,豈會多生事端?從傅堂到靖王,又季正廷、高冠、崔嵬之流,但凡多用些心思在政務上,忠臣良將也不會無辜受難,報國無門。”

唐芷漩:“手握大權卻隻會用權勢壓人迫人,有兵權的就更得意了,生出些歪心思肆無忌憚!若不是這些人從中作梗,近來的這諸多事根本不該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