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那肅然的神像一眼,突然就笑了,他到底又夢到了什麼呢?
他起身,輕輕地啟動按鈕,刹那間,整個神殿便陷入一片黑暗,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他盤坐在神像前,雙手合十,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一閉眼,便是四年!
這是他這輩子為時最長的一次閉關,也是他這輩子永遠都忘不掉的一次閉關……
當漫無邊際的黑暗中,燃氣一抹燭光,悄無聲息遠遠而來,四年就這麼一晃而過了。
風玉兒遠遠地站著,十七八歲的年紀,出落得亭亭玉立,傾城傾國,不便的卻是那五官,明眸皓齒,笑容璀璨,令人看了都會不自覺跟著她窮開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笑,已經整整四年沒有這麼純粹地笑過了,或許,就隻是因為眼前那家夥滑稽得很好笑吧。
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小子了,同時十七八歲的年紀,卻足足高過她一個頭,身材頎長精煉,從背後看,除了這身材,還真一無是處。
他盤坐在那裏,看個野人一樣,衣不蔽體,長發淩亂,當年一身錦白的衣裳,如今隻能被他拿來當圍裙穿了。
“四年了,你可有想起過瘋丫頭。”她喃喃低聲,問的卻是自己,輕輕按了機關,就這刹那間,整個神殿瞬間明亮!
而也就在這刹那,他猛地睜開眼睛,那一雙狹長的黑眸,深邃極了!
能進來的,隻有一人。
“不好意思,一時忙一直沒過來,幸好還年輕,不是個糟老頭。”風玉兒打趣道,說得那麼輕鬆。
然而,當他起身回頭,她便怔了。
狹長眸,高挺的鼻,單薄的唇,少了當年的稚氣,多了無法言語的男子氣概,一時間,她竟會覺得陌生,不自覺想問,“夜寶,是你嗎?”
這種陌生,真的令人難過,難過她的心都疼了,可是,她還是笑著,“好久不見呀,夜寶。”
他似乎同是驚詫著,一如當年初次相見,然而,他也很快就緩過神來,淡淡笑了,“幸好你還記得我。”
“怎麼會忘記?”她反問。
話中似乎有話,也不知道彼此願不願意深究。
她丟了大袍過去,“打算出去了嗎?”
他頓了頓,點了頭,“嗯,打算回去了。”
“回去?”她反問,卻並多大的驚詫,很平靜,四年,她翻遍了巫界,都找不出他的來頭,她知道他不屬於這裏。
“嗯,回家。”
他似乎沒解釋的打算,她也沒多問,笑著伸手,“走吧,我送你。”
她變了,真的不再是之前那個風風火火牽著他就跑的丫頭,她依舊會主動伸手,卻如此禮貌,她要帶他走,當然要牽他。
“玉兒,我其實來自……”他想解釋,可是,她卻攔住,還是笑著,“隻當你沒來過吧。”
她,就隻當他沒來過吧。
而他,也就隻當他自己沒來過這裏吧!
他心微微一怔,竟也什麼都沒有多解釋,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