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笑的更加開心,他靜靜地看著她,“還不明白嗎?以琛希望他死了之後,你們母子依舊可以衣食無憂。”
餘淺淺的喉嚨像是被卡主了一般。
死……
陸以琛……
大約是憋得太久了,宋祁的話有點多。
宋祁說,“我知道你一直怨恨以琛。我承認你應該恨他,誰讓他做錯那麼多。可是,無論他怎麼樣誤會你,也從來沒有想過讓你出事兒。”
宋祁說,“以琛曾經欠你救命之恩,可他已經換清楚了。當初你被綁架,以琛救你的時候受了重傷,可在你手術缺血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輸血救你。最後失血過去,昏迷過去。這才被餘心貝他們抓住空子……”
宋祁說,“以琛的確取消了小睿的手術。可是,那是不得已,餘心貝給你注射的麻醉劑裏有其他東西,臍帶血因此被感染了,根本沒有辦法進行骨髓醫囑。”
宋祁說,“當時你生下的女兒先天不足,可以琛從未放棄過,他白天照顧生病發瘋的你,晚上就守在嬰兒室的保溫箱旁,整夜的陪著她。”
宋祁說,“你在監獄自殺了。以琛他接受不了,他就跟個瘋子一般的滿世界找你。後來,他漸漸接受了,卻抱著你骨灰不肯放手。
你知道嗎?當時我們都以為陸以琛挺不過這一關,我們都覺得他會自殺結束自己的生命。那個時候,陸以琛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到了江城,寸步不離的守著他。可他從來沒有這麼做過。
我想,大約他是從喪妻之痛中走出來了,直到後來,他喝醉了我才知道自己多麼天真,當時以琛抱著你的骨灰盒說,‘我不會自殺的,淺淺她不想看到我。如果我這麼貿然的去了,她一定會不理我的。’
那個時候我們從愛才知道你曾經留下遺言。之後,我們各自散了,這樣的陸以琛不需要我們日夜的守著。
你死後的第二年。以琛忽然找到新的目標——他瘋狂的報複每一個傷害過你的人。那段時間,風聲鶴唳,江城上下人人自危。但是我們都清楚,他最恨的人是他自己。因為傷你最深的就是他。”
宋祁說,“一直到你死了三年後,以琛這才肯將你下葬。他買了一座風水最好的山,他再說山上修建了兩座墳。一座你的,一座他的。他說,這樣你不用看到他,他卻可以年年歲歲的守著你,這樣就很好……”
宋祁說,“你還沒有仔細的看過那兩座墳吧,下葬的時間的同一天。以琛他無法跟你同年生,卻想陪你同年死……”
“以琛病了,之前他腦袋被陸飛擊中,後來為了救你,又連車帶人的掉進江裏受到撞擊,腦子裏不知道怎麼的出現了血塊,這些年,他幾乎沒有怎麼休息過對他的病情更是雪上加霜。就算是做手術能活下著手術台的幾率也不過百分之三十。你帶著孩子離開江城的那一天,他決定放棄手術……”
“餘淺淺,你開心了嗎?陸以琛終於徹底滾出你的世界了。”
餘淺淺一個人坐在客廳裏,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已經是一片漆黑。
她忽然想起來,臨行前的那一個晚上夜色也是這樣的暗,陸以琛在樓下將她緊緊地抱住。
他伏在她耳邊說,“淺淺,我受夠沒有你的日子,如果再也不能擁抱你,那我將生不如死。”
當時她怎麼做的?
哦,她毫不猶豫的將他推開,淡漠的看著那個男人,“是嗎?那我會很開心的。”
眼淚嘩啦啦的掉下來,餘淺淺將自己縮在沙發的角落裏,捂著臉,嚎啕大哭。
江城。
陸以琛躺在大床上靜靜等著死亡的來臨,忽然手機響了,是一條短信。
那是一個來自國外的陌生號碼,內容隻有兩個字:活著。
一年後,美國。
清晨中的薰衣草小鎮靜謐而美麗,忽然來一個十分帥氣的東方人。他穿過薰衣草的花田,走到一棟小小的別墅門口。
剛抬手準備敲門,門就從裏麵打開,一個披頭散發的小蘿莉躥了出來,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大哭著,“帥叔叔,你帶我私奔吧!”
“餘思蕊,我告訴你,你就是找人帶你私奔,也得給我等到放學之後。”
有風吹來,花田裏的薰衣草隨風搖擺,陸以琛抬頭看著麵前拿著梳子追出來,一幅凶神惡煞的女人。
再看看腳下跟女人十分相似的小女孩,忽然明白了什麼,眼眶瞬間紅了。
深夜,男人緊緊地抱著懷裏的女人躺在那張大床前。
窗外不知名的昆蟲不聽的叫著。
餘淺淺聽著耳邊傳來的用力心跳,忽然開口,“陸以琛,我很高興能見到你。但是,我以後都不會愛你了……”
陸以琛的眸光越發溫柔,他輕輕吻著她的頭頂,“嗯,以後等我愛你就好。”
【幸好還不晚,幸好你還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