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甚好……!”蕭良峰滿意地飲下一杯,侍者端來酒杯,我和阿啟也跟著回了一杯。方各自回到座位。
又換了一波更加美豔的舞姬,跳著更加奔放熱情的舞蹈,顯然宴會已到盛時,我卻一時沒了心情,沐陽在我耳邊不停地問我和她大王兄的過往。我挑揀著能說的敷衍著。心裏卻有些複雜。
想起年少時母親喝醉時問過我一句話:“阿嵐,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是俊朗威武的,還是彬彬有禮的。”
我那時怎麼回答她的?我好像說:“我喜歡……蕭大哥那樣的。”
那時年少,對意中人的想像,就如一場黃粱夢,帶著朦朧的霧靄般的紫色,美麗,卻不真實。許是那時情竇初開,還未真正的懂得意中人的意思,隻是覺得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很安心,很快活。
母親又問我:“哦?蕭大哥是誰?阿嵐有意中人了?”
我眼神轉向窗外,喃喃道:“不知道,或許,隻是我做的一場夢吧,夢裏有個人,他叫蕭峰,一場夢後,我再未見過他。”
是的,母親病情穩定後,我去過他常待的客棧,酒館,花樓,船舫,都再未見過他的蹤影,仿佛這個人突然從世界消失一樣,沒有人知道他,沒有人見過他,就好像……就好像,他從未出現。
宴會終於還是結束了,汪嚴庚很有兩把刷子,整個宴會張羅的有條有理,賓主盡歡,大家都很滿意。
送走了沐陽還有蕭良峰的那個側夫人,我作為大雍陪客的作用也算是發揮完了,和周遠道和阿啟告辭後,便先回了住所。元一已準備好了香湯和換洗衣物,我沐浴後換上了舒適的軟羅裙,才覺得身體和靈魂歸到了一處。赴一場宴會,卻比趕一天路還累。往榻上一靠,喝了口茉莉茶,便在嫋嫋的沉水香中睡著了。
睡夢中覺著臉上有東西在動,身上自帶的警覺性讓我瞬時清醒,眼未睜開,手便快速地向目標物抓去。
“痛痛痛……”在阿啟的嗷嗷聲中睜開了雙眼,看到他的食指在我的手裏掐住,指端已經有隱隱的青紫色。
我趕緊鬆開手,尷尬地笑道:“莫怪莫怪,我也不知道是你。”
他卻也不生氣,便搓手指,邊與我並排躺下,輕聲道:“無妨,不過就是過來看看你,給你攏了攏發,誰曾想你睡覺也有一隻眼是睜著的。我一個皇子都不曾這樣警覺,你一個閨閣女子,確實為何如此?”
我將頭枕在他的手臂上,歎氣道:“母親死後,我便不太安寧,雖然周有道不至於向我動手,但是沒了母親之後,我便如此了,我也不知道為何。”
他用另一隻手輕輕拍了下我的腦門:“我倆真真是不同,我當皇子這麼多年,也不知被算計過多少次,但一但睡著,便是打雷閃電也是不幸的,想想,我現在還活著,也是僥幸。”
我輕笑一聲:“該是你命好,你大抵是要修個長壽的。”
他哈哈一笑:“借你吉言,人都說夫妻一體,我既然是個長壽的,你大約也短命不了,如此,我們便一塊兒做個白發夫妻,可好。”
我滿意點頭:“聽著,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