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趾高氣揚恨不得把世界都踩在腳下的小女人，此刻竟然蹲在便利店門口，一本正經地在給小孩折紙。
她蹲在便利店門口，短裙因為動作被扯短了許多，纖細的長腿在白熾燈下透出瑩潤的光澤，她緊抿著唇，表情嚴肅又認真地幫小女孩折著紙飛機。
斑斕的紙張在她膝蓋上迅速變成了另一種花樣。
這奇怪的場景讓律文宣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一個出身名門生活優渥的千金名媛，驕縱到隨意敲碎陌生人的車窗玻璃，敢在酒吧和男人大眼瞪小眼，甚至不計形象地和女明星打架，這樣的人，現在居然蹲在馬路邊，和小孩玩起了折紙？！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程小星滿意地看著手裏的成果，江城的臉有一半被折得不見了，另一半還在妖孽地笑著。她把紙飛機伸展到隨時可以飛的模樣，遞給從剛剛開始就已經不哭的小女孩手中。
“給你，這個飛機肯定比他的飛得遠。”
即使麵前隻是兩個毫無殺傷力的小孩，她臉上的驕傲仍然不減半分。
小女孩紅著眼睛，懦懦地望著她：“姐姐，這個真的會飛得很遠嗎？”
“你試試。”
小女孩將信將疑，努力地對準它哈了兩口氣，再用力地擲出去。
比剛剛小男孩飛得最遠的位置，還要遠好多。
她高興地跑過去撿起紙飛機，寶貝地捧在手裏。
“姐姐，你做的紙飛機好厲害呀！”
程小星站起來拍拍裙子，得意地一揚頭：“那當然，送你了。”
小女孩高興地一邊玩著，程小星走到小男孩麵前，神色嚴肅地低頭俯視他，儼然小學班主任的姿態：“男生是不準欺負女生的，知道嗎！你現在欺負女孩子，等你長大了以後，你的女朋友也會十倍地百倍地欺負你……”
她手指輕指著他，小男孩被嚇得哇一聲大哭起來，不停喊媽媽。
哭聲震天。比剛剛那個小女孩哭得還犀利可怕。
一個凶神惡煞的婦人從旁邊小店裏匆匆跑過來，扯著嗓子：“怎麼怎麼？大人欺負小孩？嘿，我說你一個小姑娘，看樣子這高中沒畢業吧，整天露胳膊大腿的也不嫌害臊，還欺負小孩，學校都怎麼教的！”
程小星本來不打算理會，聽見婦人越說越過分，才忍不住反駁起來：“這位大媽，我露自己的胳膊露自己的大腿，又不露你的，你操什麼心啊？”
“什麼？大媽？你……”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
一輛車急刹在路邊，律文宣下車，繞到她身後一把拉住她。
順勢擋住了婦人越靠越近，喋喋不休的架勢。
“大媽，我女朋友喝多了。”
他不由分說把她塞進車裏，係好安全帶，又回到駕駛位上，發動引擎。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等程小星反應過來，已經順利在黃燈亮起之前衝過了街角的綠燈。
“誰是你女朋友！”她轉頭怒瞪他，想要喊停車，眼角餘光瞥見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車子已經歡快地奔上了高架，要停也沒辦法停了。
“你住哪裏？”
“槐北路888號！”
程小星沒好氣地報了地址，撇開頭不再看他。
車裏安靜得隻剩兩人清淺的呼吸聲。
昏黃的路燈透過車窗照進來，在他臉上映成了斑駁的光影，原本就立體的輪廓更顯得深了些。
“你剛剛在便利店門口做什麼？”他到底還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