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陶玉明在出生時發生的異像,讓抱著他的接生婆在心裏麵一驚,立即聯想到無數年前,遇到那一位神秘的老者,還有老者為她占卜出來的卦象。
接生婆記得十分清楚,老者言稱自己將有八脈之災。前麵七脈皆可平安過去,唯獨這最後一脈,乃是死結,並且渾渾噩噩,迷蒙間窺不見天機。不過,老者在她一再相求之下,還是告訴給她,說這最後一脈,與一奇異的嬰兒有關。
如今,前麵的七脈之災都已經過去了。可是,唯獨這最後一脈,也就是所謂的死結,始終難以尋到開端。而此刻,老女人再三思量,憑借無數年積累的接生經驗,很快得出一條結論。眼前的事情如此怪異,絕非尋常。莫非,此子便是應劫之子,與自己那最後一脈,有所牽連?
想到此處,接生婆仔細觀看,見到眼前的嬰孩雖為新生,卻非凡品。在他足下,有黑雲環繞,徐徐蒸發。印堂上麵,有三粒蓮子,天然形成。用手去碰,觸感爍熱,還能飄出黑白青三色,霞光交織,循環銜咬。交融在一起之後,忽然爆射,直彈屋頂,竟然將鋪在窯頂上的茅草擊穿,破出來一個碗口大的窟窿。
接生婆的經驗何其豐富,遇到這樣的情況,她在表麵上不動聲色,其實早已經知道,抱在手裏麵的嬰兒,不僅是一個怪胎,還是一個妖異的怪胎。這樣的孩子,絕對不能讓他存活在世上,以免應下災劫,害了自己,反而不美。
接生婆的心中起了殺意,然而,她卻不能讓產婦知道。在陶玉明的哭聲沒有落地之前,老女人枯樹皮一樣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著床上的產婦說道:“恭喜夫人,產下的是一名少爺。隻是……”
“隻是如何?”床上的產婦聲音微弱,詢問之聲略顯急切。頓了一下,見到接生婆沒有回答,產婦又道:“老媽媽不要多慮,我這個孩兒,懷了一十八月,該不會有什麼異狀,驚嚇了媽媽!”
“十八個月!”接生婆的心裏殺機更濃。正常情況下,嬰兒的孕期隻有九至十個月,這個孩子的孕期增加了一倍,絕非尋常。
接生婆再次看向懷中的嬰孩,見到他不哭不鬧,嘴角反而帶有一絲邪邪的惡笑,這才說道:“稟告夫人,此子不哭不鬧,氣息微弱,怕是……怕是要……”
接生婆緩緩移步,來到放著熱水的銅盆跟前。陶玉明聽的清清楚楚,這才知道,抱著自己的女人是他的接生婆。穿越後的喜悅讓他處在情不自禁的興奮當中,一時間,竟然沒能明白接生婆言語中的含義,反而遊目四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遠離了床上的產婦,陶玉明不能在第一時間看見自己的新媽媽。不過這時,陶玉明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破舊的寒窯裏麵,室內的景象呈現出一片蕭條,除了幾張簡單的桌椅,滿是茅草的屋頂上麵,還有一個碗口大的破洞。看到這樣的情況,陶玉明的心裏一涼,不過,這樣的念頭稍縱即逝。因為,陶玉明在心裏麵想:“看起來,自己小時候要多受一點苦了,不過無所謂,誰讓咱是穿越過來的,有著現代化的高知識水準,等到長大了,還不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陶玉明無比豐富的神情完全落在接生婆的眼中,老女人言下說道:“稟告夫人,這麼俊俏的公子,怕是要早日夭折了!”當下,就把陶玉明往熱水中一放,眼中閃過一抹歹毒的凶芒,當真狠辣。嘴上卻道:“夫人您請歇好,我來替他洗幹淨身子,再來看看是否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陶玉明總算察覺到了不妙,同一時間,他也明白了接生婆話中的含義。可是,為時已晚。因為此時,老女人正用一雙有力的大手把他按在水裏,勢要將他溺死在水中。
陶玉明有一種想要罵娘的衝動:“別人穿越,咱也穿越,為什麼自己的穿越,偏偏碰上一個如此歹毒的接生婆呢?”
陶玉明剛剛降生,還是嬰兒的形態,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做不到。好在水溫適中,陶玉明在水中還能支撐一時,不至於立時就死個翹翹。不過,任由這件不好的事情持續下去,那麼,陶玉明遲早難逃死亡的大關。
就在此時,陰霾的空中炸雷連響,大雨傾盆,從那寒窯的門外,猛然衝進來一股滔天黑氣,黑氣之中,隱然還有一副青麵獠牙的巨型凶獸。那凶獸直直撲來,迎頭撞向接生婆的後背。
“嘭”的一聲轟然巨響,黑氣中的凶獸稍縱即逝,將欲行不軌的接生婆撞飛之後,立刻散形,變得灰飛煙滅,以至於讓產床上的夫人都沒能看見。與此同時,接生婆摔落在數丈開外,仰頭噴出一口渾濁的鮮血,脖子一歪,載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這當頭,陶玉明的小腦袋從銅盆之中浮出水麵,“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一直守候在門外的老嫗聽見動靜,慌忙跑了進來。見到夫人的臉色蒼白,半臥在產床之上,正用雙手支撐著床沿,想要撐起身子。新生的嬰兒獨坐銅盆之中,“哇哇”啼哭,哭聲清脆,彰顯活力。而那接生的婆娘,伏於遠處的地上,一付昏迷不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