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給自己解釋,於是,她心安理得了,於是,她就這麼一臉傻傻地笑了。
哭著喊著多丟人啊,這是小孩子所為,她可不屑了。
這麼一想,她笑的理由就更充分了,她笑得更燦爛了,眼兒彎彎,梨渦浮現。
紫萱卻是捧得她的小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淚一直掉著。
八年了,一睡就是八年,自私地丟下了這一大一小。
似乎再多的言語都無法解釋什麼,無法彌補什麼。
怎麼都開不了口,要這孩子喚她一聲娘。
“娘!”獨孤嫣卻是脫口而出,想都沒想,為什麼不喚呢?她可是忍了八年了,迫不及待呢!還扭扭捏捏的就是個傻瓜!
“娘!母後!”她嘻嘻地笑著,伸出小手很懂事地替她拭去眼淚。
紫萱愣著,仍舊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孩子,這麼懂事,先前就好多人告訴過她了,心下高興著,隻是今日親眼見了,心卻是堵著的。
本不該這麼懂事的。
孩子,本就是不懂事的!
獨孤影亦是愣著,不知道如何時是好,仍舊是連抱她都不敢。
獨孤嫣卻是偏頭看向了他,張開了雙臂,仍舊是樂嗬嗬地道:“父王,抱抱!”
他都還未緩過神來,心裏早就準備地麵對這孩子的質問,和怨恨,隻是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就求他一個擁抱。
“母後,父王又不抱我了。”她撅嘴朝她母後告起狀來,那麼自然而然,雖然,揉著她母後脖頸的小手仍舊是有些顫著的。
紫萱緩過神來,亦是緩緩地笑開了,捏了捏她的小鼻尖,道:“那咱不要他了,母後帶你回家。”
“嗯!”她重重地點頭,餘光瞥了她父王一眼,他仍舊是愣著,不動。
“嘿嘿,趕緊走,咱回月國去,我還要跟皇爺爺告狀去!”她嘿嘿笑了起來,另一臂亦是揉住了紫萱的脖頸,就這麼依偎在她身上了。
母女二人朝馬車而去,獨孤影這才緩過神來,急急追上,卻仍舊是走在她們身後,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知道該做什麼。
跟著上了馬車,紫萱正想同嫣兒交待這幾年的事,隻是,她卻是盯著獨孤影看,沒了方才笑意,而是惡狠狠的。
紫萱一愣,獨孤影亦是愣,這孩子怎麼了?
嫣兒卻是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朝獨孤影身上撲了過去,就這麼突然給哭。
終究是沒忍住,就這麼撕心裂肺地哭了,再她父王懷裏蹭了蹭了,又回到她母後懷裏,眼淚鼻涕一大把,就是哭,不說話。
她有名字了,有爹娘了!她為什麼不哭,她都被自己感動了,當然要哭了。
如是想著,哭聲越來越大,哭得獨孤影和紫萱都不知所措了,雖孩子都八歲了,二人卻猶如初為人父母一般,手忙腳亂,如何安慰安撫都讓她平靜不下來……
車馬已經遠去,哭聲卻老遠還可以聽到,淩楓就站在忘憂酒樓的門口,遠遠看著,聽著,心仿佛被抽打一般,疼著。
誰說這孩子懂事的了?!
“淩楓。”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了,他心下一顫,這麼熟悉的聲音,還會有誰。
他沒有回答,卻是緩緩將手上的銀白麵具戴上了。
“跟我回淩雲閣。”這聲音,依舊低沉,透徹懲罰的味道。
“算來算去,你也不吃虧,還把我推出去當了個滅國之主。”他嘀咕著,再看了遠去的馬車背影一眼,才依依不舍地轉過身去,心下算計著,回淩雲閣後要放出什麼樣的消息才能讓那丫頭嫁不出去……
這丫頭似乎沒真沒想嫁出去。
馬車內,哭聲終於是停止了,獨孤嫣仍舊是抽泣著,這才像個孩子嘛,雙眸哭得通紅,賴在紫萱懷中,很是嬌滴,一臉哀怨地看著獨孤影,小手還不忘重重拍打著紫萱的手。
依偎地不舒服了,又懶懶緩過姿勢,繼續賴著,聽獨孤影講這八年來的事。
八年.
這那個困住嫣兒的山穀裏靜靜住了五年。
在西南大山裏又住了三年。
不知不覺,其實過得也很快的,其實,很多時候,都是靜靜地看著這個孩子,一直不出聲,時間越久,她長得越大,他就越沒有勇氣見她。
“父王,那深淵到底有深啊?”獨孤嫣問到,還是哭腔滿滿。
“我也沒真正下去過,那時候發現了山洞,就走山洞了,然後通往了那峽穀,跟你母後一住就住了五年。”獨孤影寵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將她抱了過來,紫萱才醒來不到半個月,身子還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