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馬乂星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大黑塑料袋子,然後一腳踩在狗頭上,任憑那大狼狗“嗚嗚”地叫,馬乂星瓦刀在大狼狗脖子上猛一劃拉,狗的慘叫聲戛然而止,一股血噴射而出,進了馬乂星撐開的塑料袋子裏!
我愕然地看著馬乂星,心中說不出是一股什麼滋味。
那大狼狗的四條腿,都在地上狠命地彈蹬著,卻怎麼也無法從馬乂星的腳下把腦袋掙紮出來。
它的動作越來越小,漸漸地,完全停住了。
馬乂星的那個黑色的塑料袋子,也裝滿了大半,他滿意地把袋子口係了一下,放在土坑的一個角落裏。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嘴角擠出一絲笑意,那是輕蔑和無視的表情:“臉色白得跟張紙似的,咋了?怕了?”
我搖搖頭:“你的心太狠了!”
“它要殺你,你反而給它鳴冤。”馬乂星不屑地唏了一聲,“你這樣的人,遲早要吃虧!”
“你這樣的人,小虧不吃,遲早要吃大虧!”
“嗬嗬??”馬乂星冷笑著說,“我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都長,實在是懶得搭理你。”
“我還懶得搭理你呢!”我說,“馬乂星,我問你,你放那麼多狗血,想幹什麼?”
馬乂星也不說話,而是把瓦刀刺進了那已經死了的大狼狗脖子上,然後沿著狗腹一路劃下,隻聽“嗤”的一聲,鋒利的瓦刀,從狗脖子劃到了狗尾巴!
我驚得目瞪口呆:“馬乂星,你是不是變態?這又是幹什麼!”
馬乂星仍舊不理我,而是把瓦刀放下,然後伸出兩手,插進狗脖子裏,奮力一撕,隻聽“刺啦”一聲脆響,馬乂星站了起來,手裏提著一張血淋淋的狗皮!
“你要不要?”馬乂星提著狗皮問我。
我嚇得後退了幾步,指著馬乂星說:“你有病!”
“你不要的話,這東西就歸我了。”馬乂星說,“你把這坑給填上吧,埋了這狗,不留痕跡。我不告訴別人你殺狗的事情,你也不用對別人說我取狗血、揭狗皮。”
我怒道:“狗是你殺的!”
“狗肚子上還有你的锛頭印兒。”馬乂星把瓦刀在土裏擦了擦,抹掉了血,然後塞進褲袋裏,點上一根煙,一手提著狗皮,一手提著塑料袋,說,“小老弟,以後有機會再見。對了,你身上有血,回去的時候把衣服給脫了,別嚇到人,也別讓警察給逮住了。”
說完,馬乂星一晃一晃地走了,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隻留下我呆呆地站在那裏。
我愣了一會兒,看了看土坑裏那一大團模糊的血肉,強忍著惡心和恐懼,用锛使勁地往裏麵填土。
這個坑,原本是這條狗挖好準備埋我用的,現在埋了它自己,這讓我想起一個詞——作繭自縛。
有時候,這世上的事情還真是難以捉摸,當你挖好坑等別人掉進去的時候,說不定自己一隻腳已經陷在裏麵了。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啊。
我把坑給埋住了,然後點了幾根煙,插在土裏,拜了拜,說:“大狼狗啊,你心胸狹窄,非要置我於死地,可是我饒了你一命,是馬乂星手太黑,放了你的血,還扒了你的皮,你要是想算賬的話,就去找他,我可是不計前嫌,又把你給埋了!”
念叨完,我把香煙給拔了,又把地踩了一遍,踩結實了,然後把上衣脫了下來——上半身濺了一大片血,褲子上也有,我把上衣係在腰上,擋住了褲子上的血跡,朝家走去。
到家的時候,就看見嬌嬌在門口張望,一瞅到我,她就立即跑了上來,猛地撲到我懷裏,胸脯子頂在我沒穿衣服的上半身,撩撥的我小腹裏邪火一拱一拱的。
“你怎麼才回來!提著锛頭幹什麼?”嬌嬌埋怨著,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麼,聳動鼻子,使勁嗅了起來,“你身上一股什麼味道——哎呀!血!”
嬌嬌這麼一叫,師父、大師兄和二師兄也都出來了,師父瞅了我一眼,說:“老三,開殺戒了?”
師父眼毒,先瞅锛,又瞅我,然後就猜出了個大概。
我說:“師父,還真讓你說中了!肉是那大狼狗吃的,我跟劉老漢說了,那狗記恨我,就在我回來的路上挖了個坑,想咬死我以後,把我埋坑裏。虧您提醒我了,我回來的時候帶了個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