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為你而活
陽光普照大地，又是一天的起始。聽著窗外“吱吱——”的蟬鳴聲代替了汽車引擎轟鳴的聲音，如同走進村野演奏會，傳來的隻有大自然特有的旋律，空氣也似乎變得清新了，似乎從未被汙染過。緊接著伴隨而來的一股燥熱感又引起了人們的錯覺——依舊如是的盛夏，噩夢也終將離去，等待我們的是美好的一天。
“我失去意識以後發生的事情。”李默平靜地說道。
高鵬飛和顧遠對視一眼，兩人已有默契。
“你來說吧。”顧遠知道高鵬飛的想法。他提了提眼鏡，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說道。
“當時我們也聽到了呼救聲，緊接著你就把門關上，我們知道你要去救那個人。你知道我們當時的狀況，又驚又怕的，所以沒能馬上出去接應你們。”說道這，他和高鵬飛臉上又是懊悔。
“你剛關門沒一會兒，我們在屋裏就聽到一聲‘快跳’，緊隨其後又是一陣巨響，我們感覺你們可能有危險了，當時鵬飛先反映過來，說應該出去救你們。”說著還看了一眼一旁的高鵬飛，但此時高鵬飛臉上隱隱帶著尷尬。
高鵬飛知道這是顧遠在幫他說話，真實情況是：他當時已經嚇得不輕，如果不是顧遠一直提議要出去接應，他甚至可能隻會一直呆在那裏。其實當李默剛關上門，顧遠就開始想說服他一起出去幫李默的，隻是當時自己又驚又怕，拖了一會兒。
兩人的反映沒有逃過李默的眼睛，他好像知道些什麼，但沒有打斷又繼續講述的顧遠。
“你關門後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一開門就看到你們快被周圍的喪屍包圍了，而賀琦他，他手裏什麼都沒有，隻能用手不斷推開周圍想圍上來的喪屍，等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是趴在你的身上，後背、胳膊，到處都是喪屍的咬下的傷口！”顧遠回憶起當時讓他震驚的畫麵，有些激動，但馬上又使自己平靜下來。
“我們好不容易把你們拖回寢室，我和他都差點被喪屍咬到，當時你和賀琦都是一身血，我在檢查賀琦的狀況，鵬飛檢查你的。”顧遠咽了下口水，不停的說話讓他本就有些幹癢的喉嚨更加難受，不過他還是繼續說道。
“那個時候賀琦還沒死，隻是精神有點恍惚，他看了看你，然後抓著我的手腕，用微弱的聲音說，‘我口袋裏，照片，給他，我回不去了，讓他幫我，他欠我的，爸，媽，爺奶，小妹’，然後就——”顧遠每當想起當時的情景就忍不住想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終究還是滴落下來。
整理一下情緒，顧遠又說道，“說完他就一直不停吐血，眼看就要不行，你知道人被喪失要也會變成喪屍，所以我就把他拖到陽台然後把門鎖上了，對不起！”
顧遠低了一下頭，“我和鵬飛怕你也被喪屍咬了，就趕忙開始檢查你的身體有沒有受傷，我們把你的衣服都脫了下來，然後用毛巾擦你身上的血，找了半天，你身上雖然有傷口，但看起來不像是喪屍弄得，但我們見你一直昏迷，怕你變成喪屍，所以——”顧遠指了指被李默掙斷的繩子。
“我昏了多久？”李默知道他講完了，問道。
“你是大前天下午開始昏迷的。”顧遠想了想，回道。
“賀琦是什麼時候變成喪屍的？”李默看了眼門外的賀琦。
“大概是兩個小時。”顧遠回憶著當時的情況。
李默沒有再問什麼，顧遠和高鵬飛也沒有說話，三人不約而同的沉默起來。
須臾——
“謝謝你們。”李默知道其中可能有些偏差，就剛剛看高鵬飛的反映，他就知道顧遠說了謊，但他沒有點破，他覺得除了這個其他的都是真的。
“不，不，你先救了我們！”高鵬飛趕忙答道，對於當時自己的表現讓他心理有種難以抹去的愧疚。
“賀琦，謝謝你！”李默心理默念著，“對不起當初罵你，如果你當時不下來找我，沒來管我，你可能就不會死，我當時也覺得你不會衝動，但我其實是抱著必死的心去找鑰匙的，活著太累，而看到人性的真實也讓我更累。”李默當時覺得賀琦不會和自己一起冒險，人總是以自己的利益為前提的，“當時我在門口聽到你的喊聲，心裏不是懊惱，不是厭煩，而是高興，你真把我當兄弟，可我還在算計你，那時我就想著就算死也要救你，可沒想到最後活下來的卻是自己！”李默心中愧疚不已，“嗬，嗬嗬，嗬嗬哈——該死的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