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韌施展著以前隻學過皮毛、演練過隻有數次的土遁法,雖然危機迫在眉睫,但心中並不驚惶。這是他長期修煉佛法得來的定力。他感覺周圍的壓力突然強了萬倍以上,身上的法力幾乎凝固仿佛被埋在了厚厚的石頭中,但是因為事先施展了土遁法,氣息與思維還不至於被這巨壓弄得停滯。因為外界這巨壓的存在,他的身心精神反而因為求生本能更加凝聚集中,以往卡在第四身修煉的一些不明之處,忽然恍然大悟。在此時居於四大法術中央的老和尚的引導下,阿韌體會到地大本性與空性的轉換妙處,於是順勢將身心轉為與地大性質合二為一,整個環境都在他心性的籠罩保護之下,其餘幾個同伴身上的巨壓頓時一輕。本來他的法術非常一般,但是有了七變之花的相助,加上老和尚的引導,土遁之術用得卻是得心應手。
隨著巨壓繼續增強,慢慢地阿韌一眾感覺周圍簡直已經成了一片堅固無比的實體,自己的身體也仿佛已經稱為一塊堅不可摧的金屬一般。這些金屬之間隨著周圍光華閃爍的旋風急轉,互相摩擦,慢慢地感覺越來越熱,瑚夫人的避火決在老和尚的居中引導下及時將阿韌的土遁法轉了過來,又將一眾同伴護在其中。
影秀王感覺身上苦心修煉的陰氣被周圍一片火紅的炙熱籠罩,在一片無法直視的光明中迅速消散,心中暗暗叫苦,但卻毫無法子。周圍的一切,包括虛空在內仿佛都已經被燒得融化了,慢慢地旋風的轉速也開始減慢,一切都變得越來越慢,仿佛時間和空間都凝滯了一般。
這種凝滯跟之前的地大重壓不同,阿韌等每個都感到身體一輕,仿佛置身清澈無比的水中,有什麼力量讓自己要浮起來一樣。就連心中的欲望思緒,也隨之輕飄飄地浮現出來。慢慢地他們感覺陣陣倦意襲來,每個都不由自主,在這水大粘滯潤濕的心性中陷入了各自的心海裏,臉上都露出了迷醉又詭異的笑容。
老和尚情知不妙,但因為他現在已經沒了肉身,隻能借用金光蟲的軀體,能施展的法術有限,加上其餘幾個都沒有他修持的定力,一下子無法將他們全部喚醒。還好此時地大、火大兩大猛烈心性已經轉過,在水大心性中暫時不會有危險。不過若是拖到了轉為風大心性還沒清醒過來的話,這一眾就會在惡風吹襲之下化為微塵了。眼下他隻有用空性調和延緩,希望這幾個中間有悟性好的率先醒來一個,才能助他騰出手來喚醒其他兩個。
影秀王自轉入水大心性後,身上驟然一鬆,原先被火大灼燒的陰氣慢慢在純厚無比的水大開始得到補充。因為五行水屬陰,在這純水心性中,陰氣更是難得的厚重。影秀王貪婪地吸納著水大中的純陰之精,慢慢地覺得全身飄飄然舒泰無比,與周圍整個水世界融為一體,能任意調度周遭無邊無際環境中的任意一處力量,現出種種變化來。他喜極忘形,試著化為幾種異獸與奇花異草,身體或大或小,忽然成為山嶽河流,忽然成為浮雲清風,隨意一揮手,即有雄兵百萬平地而出,聽從他的號令或進或退。他站在萬軍之前發號施令,好不威風。他舉目四望,發現遠處一個人冷冷地盯住他看,他心裏一動,身形立即就到了那人麵前,原來那人正是以前幾次鬥法都壓住他的師傅。
師傅見他到來,沒有說話,一件法寶立即祭出。兩個便惡狠狠鬥起法來。影秀王身後的百萬大軍悄無聲息地圍觀,似乎要等兩人分出勝負後,才決定追隨哪一個為主宰。影秀王也有心靠自己一己之力勝過師傅,不要這百萬之眾幫手。他的陰風沙陣在這水大心性精純的陰氣中更是如魚得水,不多時便將師傅的法寶全部困死。師傅諸般變化手段都被他一一壓製,終於迫不得已認輸。那百萬軍眾立即歡聲雷動,向著影秀王喝彩。影秀王哈哈大笑,一時覺得天地之間,唯我獨尊,暢快淋漓無可言狀。
與此同時,阿韌和瑚夫人、秀秀又各自看到不同的景像,遭遇了不同的境況——他們心中各自的欲望及以前種種念頭,此時在水大心性中紛紛浮現想要獲得主宰,竟然互相惡狠狠鬥將起來。阿韌乃是少壯男兒,血氣方剛,情欲自然也強。不過他之前一直有正宗禪定功夫的修持,原先**裸的肉欲之念已經對其沒有普通凡人或修士一樣強烈吸引,剩下的是精細的偽裝過的閃念。這些閃念依然不脫離肉欲的根源,但是表麵上詩情畫意,輕描淡寫地讓阿韌沒加警惕。他看到自己與秀秀和水冪兩個美女在一片好山好水邊共居,過著兒女成群的悠閑生活。他們每天飲酒、作詩、唱歌,悉心教導兒女成長,在天倫之樂中,伴侶之間的親密行為也變得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