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山縣的後山上前些年來了個奇怪的人。
那是一個尼姑,還是一個斷了一條胳膊的獨臂尼姑。
她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個三歲多的小女孩。
她花了些銀子,請鎮上的人幫忙在後山坡上建了一座尼姑庵。
尼姑庵建成的那天,她親自在門口上掛了一個牌匾,上麵隻有三個字,便是這《靜心庵》。
招牌上的字還是她親手用劍法給刻上去的。
隻見她咻的飛起,劍法淩利,人還未落地,唰唰唰的,那三個字就已經刻好了。
這個時候,鎮上的人才知道這還是一位武林高手,能文能武,輕易得罪不得。
村裏的老秀才看了那招牌一眼,捋著胡子說道:“靜心庵,靜心,靜心,心無外物,端是一個好名字啊。”
村裏的人大多都見識淺薄,並不能理解這些話的意思,但也聽出來這老秀才的誇獎之意,更覺得這位女尼是個惹不起的人物。
背地裏的閑言碎語倒是少了很多,畢竟一個二十多歲的獨身女子,還帶著一個小孩子,哪怕是個尼姑,也難免會有些亂嚼舌根的人。
諸如些什麼:“偷了漢子,未婚生子,才背井離鄉的來了這裏。”
一晃的功夫,五年的光陰也匆匆而過,鎮上的人也都習慣了這位女尼師傅的存在。
因為這些年,這位女尼也從不多生事端,盡管武藝高強,也隻是在庵裏誦經練劍,教教小徒弟。
偶爾下得山來,也隻是用銀子銅板,從村民手裏換些糧食菜蔬,柴米油鹽這些個必需品,而且她還從不講價,錢給的足足的,鎮上的人們也都樂得和她交易。
靜心庵中,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正拿著一本書冊正在誦讀。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張……”
大概是年齡小的緣故,師太也未傳授她什麼佛家經典,隻是一本蒙學讀物《千字文》罷了。
又或許是師太也並沒有想讓這孩子跟她一樣遁入空門,小姑娘也沒有剃度出家。
烏黑的頭發,大大的眼睛,小臉眉清目秀,盡管隻是一套普通的粗布麻衣,也打理的十分幹淨整潔,長大了必然是一個美人胚子。
“阿珂,讀完早課,把這些衣服都洗了。”獨臂尼姑吩咐道。
“是,師傅!”
阿珂也是恭謹回答,讀完書便去操持著洗衣服了。
小小的人兒動作幹淨麻利,顯得十分熟練,沒有一點別的孩子的調皮搗蛋不聽話的那種勁兒。
可不是麼,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或許這師太手裏有不少銀錢,這麼些年也沒有見她有何營生,但是生活的銀子並不短缺。
但是尼姑庵裏也沒有別人,洗衣做飯,劈柴掃地這些活兒也隻能她們倆兒幹。
再加上女尼還少了一條胳膊,做事也沒有那麼方便。
自從前年見到小徒弟自己能夠照顧生活以後,這些事兒也便落在了她的頭上。
“阿珂,為師要出一趟遠門,少則十天半月,多則二十來天回來,廚房有米麵,院中有菜,你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