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遮蓋在額前的頭發晃動著,又猶豫地看了眼古宅,顫聲說道:“弟弟,我其實有件事一直都不敢告訴你。”
“嗯?”楚惜羽的臉頰沾上了女鬼的一點血,他抬起手背蹭了蹭,“什麼事呀。”
“你家的房子修好了之後,記得早點搬回自己家住。”女鬼支吾著,又小心地說,“其實,其實那個人……”
“阿羽。”
秦繼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正院門口,打斷了女鬼的話。
他在幽暗的光線下看不清神情,溫聲喚他,“你蹲在樹下做什麼,現在很晚了,回來休息吧。”
楚惜羽“哦”一聲,站起身來看向秦繼,秦繼似乎沒有看到女鬼的存在,目光一直都看向自己。
女鬼嚇得立刻縮到了數後麵,她向楚惜羽招了招手,“弟弟,你記得要自己多小心……”
楚惜羽回眸看了眼女鬼,點點頭,小聲對她說:“再見啦。”
“嗯,再見。”
女鬼說完,身形就消失在了那顆槐樹下。
她像是一縷輕煙。
不經意間就在夜色裏消散了。
楚惜羽回頭看了那棵樹好幾眼,才小步跑回了秦繼身邊。
秦繼拿出一張黑色手帕,替楚惜羽擦幹淨沾血的臉頰,“怎麼沾上血了。”
“可能是不小心沾上的,”楚惜羽紅著耳根,接過了秦繼手中的手帕,“我自己來就好。”
秦繼推開門,看著楚惜羽的臉龐,眸中藏著隱晦的愛意,彎著唇對他說道:“回家吧。”
“好。”
楚惜羽回房洗漱好後,倒頭就睡。
這一晚上睡得很好,一夜無夢,厲鬼也沒有纏上他。
楚惜羽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起身洗漱好後,就匆匆跑下了樓梯。
“阿羽,早安。”秦繼已經給他準備好了早餐,見他下來了,紳士的替他將椅子拉開,“來吃早餐吧。”
“好。”楚惜羽來到餐桌坐下,秦繼很貼心,提前替他把粥盛好,粥喝起來不冷不燙,溫度剛剛好。
“我吃飽了秦先生,謝謝你給我準備的早餐。”他快速吃完了早餐,背上書包說道,“我先去上學了。”
秦繼悠然坐在梨木座椅上,舉止優雅,微笑的目送他離開,“嗯,路上注意安全。”
他看著楚惜羽離開的背影,眼底的笑意黯淡。
看著楚惜羽離他越來越近的距離,他心中肮髒的欲望和貪婪在無限的放大。
他現在隻想把楚惜羽留在身邊,想將他占為己有,鎖進閣樓裏,讓他不會再離開。
那是屬於他的一個人的。
秦繼陰鷙的想。
……
楚惜羽來到教室門口,突然打了個噴嚏。
他縮了縮鼻子,走近自己的座位,發現自己的座位正被一個短頭發的女生占著。
那個短發女生畫著濃妝,穿著改良過的短袖,把裙擺改成了超短裙,她的身形前傾,笑鬧間,手會不經意地扯上宋之聞。
楚惜羽站定看向她,等待女生讓座。
女生當沒看見,嬉笑著扯著宋之聞的衣袖,仿佛很投入地在問問題,“不好意思,我太笨啦,你就再給我講一遍嘛。”
宋之聞看見了楚惜羽,他溫和地對蘇小芸說,“這題我已經教了你兩遍了。”
“這題難度這麼大,我也有在努力思考啊,可是我還是不會嘛。”蘇小芸嘟著嘴,撒著嬌又胡亂指了一題,說道:“你教教我這題,這題我一定能聽懂。”
陸勳坐在宋之聞的旁邊,揚起了脖子說,“喂,蘇小芸,沒看見有人來了嗎,趕緊讓位啊。”
女生恍若未聞,笑著拍了拍宋之聞的肩膀,“教我嘛,教我嘛,放學後我請你喝奶茶。”
楚惜羽又站著等待了五六秒,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提醒下。
“楚惜惜,要不你到我這來,我們一起坐吧。”陸勳全程都在看楚惜羽,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笑道,“或者,你坐我腿上也行。”
陸勳的目光帶著笑意,投向了楚惜羽細長白皙的小腿上,他的小腿纖細光滑,膝蓋上還透著點可愛的薄粉。
“無聊。”楚惜羽看了陸勳一眼,陸勳看向眼睛很是流氓。
他打算今天都不搭理他了。
宋之聞把蘇小芸的試卷折好並推到她的麵前,說:“蘇小芸,等下次我有時間再給你講吧。你占了楚惜羽的座位,他人都來了,該給他讓座了。”
“好吧,怎麼你們大家都向著他。”蘇小芸努嘴,說道,“那你下午記得教我哦。”
“好。”宋之聞點頭:“我有時間的話。”
蘇小芸隨意捏著試卷,斜眼瞥了眼楚惜羽,慢騰騰地站起身,歪著肩膀經過了他。
楚惜羽回到自己的座位,低頭開始整理著自己的課本。
陸勳撐著身子往前傾,這次他沒有再用筆戳他,改用手指輕點了他的肩膀一下。
他叫得親昵:“楚惜惜,你的物理試卷寫完了嗎,不會的題我可以教你。”
楚惜羽垂著腦袋,沒搭理他,自己翻開英語書小聲地背單詞。他的嘴巴小幅度的開合著,背得很投入。
陸勳趴在桌麵上,一條胳膊霸道地橫在課桌上,不時輕蹭蹭楚惜羽的後背:“你怎麼又不理我啊,楚惜惜。”
楚惜羽依舊背自己的,楚惜羽背完了一麵,又翻了一頁,繼續小聲地背。
陸勳趴在了桌上,又輕輕點了下他的後背,力道很輕,不敢再戳疼他,“楚惜惜……”
宋之聞坐在楚惜羽的後麵,也翻開了英語書,說:“惜羽,我也正在背這個單元,要不我們互背短語吧?”
“好。”楚惜羽轉過身,捧著麵對著宋之聞。
宋之聞給他拿書,說道,“你先。”
楚惜羽點頭。
“行啊。”陸勳立刻坐直了身,俊朗的五官有點惱意,說:“你就理他,不理我是吧?”
楚惜羽被打斷,他側過頭看向陸勳,漂亮的眼睛裏帶著點惱意,提醒他,“陸勳,你打擾到我了,我又忘記怎麼背了。”
楚惜羽的聲音不大,像一團棉花似的聽起來軟綿綿的。
“哦……那你繼續。”陸勳直挺的肩膀頹然鬆懈了下來,微弓著脖子,一臉不屑地斜眼看向宋之聞。
他覺得這家夥真是假惺惺的。
陸勳換了隻手撐著下巴,難得安靜了一會,側著臉一直等楚惜羽背完,他就坐起身湊上前,“我也沒背這裏。”
楚惜羽垂著眸,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拿過宋之聞的英語書,換聽宋之聞背。
宋之聞背完,笑著向他請教道:“惜羽,我這段是不是沒背好啊,感覺不太熟練。”
“還好,”楚惜羽捧著英語書,指出他的小錯誤,“就是這幾個單詞的發音不是很標準。”
宋之聞拿出筆遞給他,湊得很近,“是哪幾個,能給我圈一下嗎?”
“好。”楚惜羽低著頭,他們的臉離得近,距離不到二十公分,圈畫完後,他還逐一帶著宋之聞讀了一遍,說,“這次就讀得好很多了。”
宋之聞笑著說:“謝謝,還是惜羽你教的好。”
很快,上課鈴聲打響。
宋之聞說:“課後你能聽我背一遍嗎?看看我有沒有進步。”
楚惜羽點頭:“可以呀。”
陸勳在旁不時的斜眼看著,對宋之聞的表情嗤之以鼻,偏過頭冷哼了一聲。
上課時,陸勳很反常地沒再打擾他,隻是在半個小時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一張紙條遞給他。
楚惜羽被他煩得不行,轉身接過那張紙條,把紙條放在抽屜裏,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講台上的老師後,低頭用雙手打開了這張折了兩三下的紙條。
紙條上的字寫的跟陸勳的人一樣不羈,雖然排列整齊,而且沒有塗改,但仍然像狗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