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教他嘴那麼嚴,偏不肯說明來意。

害得她在小小姐的心裏,落了回“辦事不力”。

孫芙蕖笑容止住。

藕荷心裏麵警鈴大作,扭過來菱角的臉,按著頭,踹在了膝彎之上。

“這是在孫府外麵,便不打你的臉。給趙公子磕頭認錯,然後跪去門邊。”

藕荷言罷。孫芙蕖看看菱角,再看藕荷。

到底是年歲還小。

須待時日,菱角方有可能出落得似藕荷般,盡善盡美。

“菱角……給趙公子賠不是。公子您大人大量,望勿與菱角計較……”

趙深早已經愣於原地。

並非這場麵稀罕,他平生未有得見。

眼前的此情此景,朦朧中,似月餘前某件事的翻版。

如出一轍!

孫芙蕖,竟這般像是韓愫。

“公子……”

趙深不理睬她。菱角抬頭,拿泫著淚的眼睛,怯生生望向他。

小丫頭眼圈微紅,眉稍蹙,委屈極了。

可這副伏低做小的恭順樣,反倒令趙深覺得,骨子裏似有什麼醒了。

燥熱。

他不自覺扯著衣衿,清了清嗓。

可開口時,嗓子卻愈發喑啞。

“學生……並未怪菱角姑娘。”

一旁的孫芙蕖,始終隻冷眼瞧著。

菱角跪去了雅間門口,孫芙蕖款款落座。

而趙深,杯杯不停,想澆滅心頭邪火。

寡淡一笑,孫芙蕖勾起了茶壺,親自替對麵人將杯斟滿。

原是個沒開過葷的。

倒也清淨。

這買賣,有得一談……

趙深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與孫芙蕖,談成了交易的。

困擾了自己那麼久的難題,為何孫芙蕖剛一聽罷,就笑答他‘此事容易’。

而孫芙蕖提出來的條件,也極古怪。

孫大人要她去陸家探病,她拉上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從茶樓回去丞相府的路上,趙深困惑得緊。

對比趙深,孫芙蕖可就清明多了。

趙深不明白的事情,她全部了如指掌。

韓愫的這個門生,倒是特別。

真就似書裏麵寫的那般,簡單,直白。

相府門生,一個個天資聰穎,曠世鬼才。趙深被扔進他們裏麵,便不啻水滴入海,埋沒得不見影蹤。

也不知,他是怎麼惹到韓愫,攤了這苦差事的。

倒是韓愫他想見自己……

容易。

趙深直截了當,前來求她,卻也算歪打正著,省去他好多心力。

她不是第一次活。韓愫在何時與她初遇,她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照著過往的許多次,再見上韓愫一回,這對於孫芙蕖來說,無比容易。

反正無論有沒有這個趙深,再過不久,她都將遇上韓愫。

這人情,她賣得順水推舟,穩賺不賠。

至於趙深許諾給她的回報,卻是份重禮無疑。

這一次,陸柔良似乎精明。

拿趙深來障眼,再好不過。

*

“主子說,請孫小姐至花廳等候。”

紫鵲領著孫芙蕖,還有那郎中打扮的年輕人,移步花廳。

沒過多久,陸柔良便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