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據那次與林言瑞見麵歸來,已過了好幾日。而,那白衣男子卻遲遲沒有線索。
天下之大,隨身跟從的十個影衛傾巢而出,為何竟得不到一絲消息。難道,緊緊是一次相遇後的無緣嗎?
“殿下,明天就是與月酋國主約定之期。”
雨墨低頭,輕聲話語,打斷愁思。
“罷了,罷了,照約定進行吧。”是無奈,卻並非妥協。
清晨,明媚的陽光,鳥語花香,清風襲麵,天公作美。
一席戎裝,黃衣錦緞,旭日騰雲,青絲玉冠,東海明珠,掩不住由裏而外透出的桀驁不馴,天生霸氣。
大雄寶殿,百官列位,彰顯天子威儀。
其實在場的所有人恐怕心裏早已明白,這外表光鮮的月酋國恐怕早已千瘡百孔。
此次聯姻,就是明顯的妥協吧。
“大擎太子楚君嘯拜見月酋國主。”劍眉輕佻,隻是微微的伏身,這已是客氣之極。
百官心中暗暗讚許,驚為天人,言行間彰顯大國風範,謙遜有禮。
而楚君嘯心中早已暗笑,民心、天下,我楚君嘯必將囊括於手掌之中。
“大擎太子,就和親之事,本皇願將最疼愛的小女兒夕月嫁與你,可好?”詢問的語氣。
朝堂嘩然,眾所周知,夕月乃是月酋國主最疼愛的女兒,相傳與那逝去的寵妃竟有六分像。那公主的娘親本是及不受寵的侍妾,母憑子貴,一夕之間,得升為貴人。朝廷上下對宮中幾位公主左右猜測,卻不曾想竟是夕月。
“親事本應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乃吾之長輩,願聽安排。”
本就是和親的工具,是誰,又有什麼可追究的呢?
楚君嘯對這位公主有所耳聞,據說是個傾國傾城的佳人,這月酋國主是在為最疼愛的女兒尋好退路嗎?
步出朝堂,並不急於踏出宮門,隨意在園中晃著。雨墨隨侍左右。
這園中竟是仿的江南風光,青石板路,水似玉帶,橋如彎弓,碧波蕩漾,浮起幾片殘荷,青灰色的古亭坐落水中央,若有粉黛佳人立於河畔,便更妙哉。
隻是唯一的缺憾便是,缺少那幾分自然之氣,一切的景,在人為下,不免有許些做作。
不過,在這偏塞北之地,造出這方天地,想必也不是容易之事。
楚君嘯暗暗思量。
本該安靜的天地,突兀的被一片嘈雜打亂。
“太子殿下,你小心點。”這尖銳的聲音絕非出自女子之口,想必是宮中的太監。
“來人,將這地方給我毀了。”好囂張跋扈的聲音。
楚君嘯站在碧湖河畔,觀看著對岸發生的鬧劇,心中暗笑,果然如外界所傳,這月酋太子毫無禮教,驕縱跋扈,恃寵而驕,若不是月酋國主子嗣單薄,隻有這一個兒子,這儲君之位恐怕還輪不到他頭上。
“太子殿下,萬萬不可,這江南園林乃是陛下最愛之地啊,若陛下怪罪下來……。”這太監已急出哭聲,跪了一地的奴才,勸解聲一片。
“你們竟不聽本太子的命令,都反了。”
“雨墨,我們過去看看吧。”
嘴角一抹邪味的笑。這種熱鬧怎會少了他楚君嘯呢。
這湖對岸,假山之後,竟又是一番天地。
是菊,金燦燦的菊,一時間,空中彌漫的竟是那凝人心神的菊花之氣。
這種仙人之地這太子竟也鬧得起來。
“想必,這就是月酋太子殿下。”楚君嘯站在其後,這些人,垂著頭的垂著頭,生氣的生氣,竟沒有發覺他已踏入視線。
忙著嗬斥奴才的月酋太子越風聽到有人竟敢打斷自己,臉色越加難看起來,回過頭。
瞬間,隻覺繁華落盡,草木皆枯,楚君嘯驚呆的張大了嘴巴,這情景,像極了無意間見到的那漫山菊花。
若這太子襲一件白衣,少幾分跋扈,多幾分俊秀淡雅的清冷之氣,還真懷疑就是那苦苦尋找的仙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