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駭的將魏凰鐸的身子扶住,聲音顫抖:“……你怎麼這麼傻?為我擋什麼劍啊?”
魏凰鐸眼中泛起一縷柔情,彎了唇角唇角,“終於能為你擋下一劍,真好……”
黎元嘉此時再也顧不上避諱,隻抱著他的身子放聲大哭起來,魏凰鐸無奈的輕輕撫著她的秀發,輕聲哄著:“我沒事,真的沒事,隻是一點皮外傷。”
身後房門忽然打開,穎嬪聽到動靜衝了出來,兩手還沾著鮮血未曾洗去,見到魏凰鐸半身都是鮮血,魏凰釗倒地不知生死,不禁麵露驚色:“這是怎麼了?”
黎元嘉見到她頓時猶如見到救星,連忙說道:“你快來看看晟王,他受了傷。”
魏凰鐸輕輕將她放開,淡淡笑道:“隻是皮外傷,無妨,隨軍的有軍醫,叫他來看看就可以了。”
穎嬪目光驚疑不定的在他二人身上繞了幾繞,倒是沒說什麼。隻點點頭,她以宮妃之身,本就不好為其他男子看傷的,元嘉方才隻是情急,此時方才反應過來,不由多了幾分赧然。
魏凰鐸命人叫了軍醫過來,軍醫大約四十來歲,仔細的替他檢查了一下,然後笑道:“王爺的傷不是很重,雖然傷在胸前,但離心髒還很遠,隻要仔細將養著,也無大礙。”說罷拿了傷藥繃帶替他細細的包紮了。
黎元嘉這才放心下來,抬頭望向魏凰鐸,見他一頭都是冷汗,不禁心痛到了極點。魏凰鐸輕輕攬住她的雙肩,竟然喉頭梗梗的,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剛才若不是他以身軀為她擋下那一劍,隻恐怕她此時與他已是天人永隔。
這點傷算什麼,隻能能救下她,哪怕身上再多出十幾二十多道傷口,他也願意,隻要她安然無恙。黎元嘉柔柔一笑,手掌輕輕握住他的手臂,彼此感受對方的溫暖,心裏頓時覺得踏實了幾分。
兩人靜靜相視,心境卻都難受至極。相隔咫尺,卻不能相擁感受彼此的溫暖,隻能一個含淚而望,一個黯然歎息。
魏凰鐸望著黎元嘉脖頸上那一抹刺目的血紅,心疼不已,想用手去觸摸,卻又與禮不合,隻恨此處人多眼雜,不能將她狠狠擁在懷中。
黎元嘉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沒事,隻是小傷。”
周圍的人個個都是人精,極有眼色,均隻低了頭仿若不見,紛紛開始處理善後事宜,黎相輕輕一歎,這對小兒女方才曆經生死,此時竟也不忍打擾,也走到了一邊。
魏凰釗躺在地上眼神昏聵,望著柳寒雲那裙邊的一抹綠色兀自不肯閉眼,聲音沙啞而破碎,低低的呢喃:“雲兒……雲兒……”
柳寒雲心中不忍,雖然鄙夷此人,但此人這一路上還真未對她有過什麼不軌的舉動。她輕歎,微微上前了幾步,望著魏凰釗輕聲說道:“抱歉,我終此一生也不會愛上你,我心裏已有喜歡的人了。希望你下輩子投個好胎,再勿作惡了。”說罷轉身靜靜離去。
魏凰釗喉頭“咯咯”作響,麵上似哭似笑,終於吐出最後一口氣,頜目逝去。隻是此時,已無人再多看他一眼。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魏凰鐸轉身望去,卻是親隨馮鐵。
馮鐵大踏步走上前,躬身說道:“王爺,皇上的聖駕已經來到穀口了。”
魏凰鐸黯然望了一眼黎元嘉,轉身向穀外走去。方才走到一半,就見魏凰焱已快步向他這邊走來,身後還跟著太監總管蘇念,剩下的人均留在穀外。
魏凰鐸迎了上去,躬身行禮說道:“參見皇上。”
魏凰焱麵上頗有風霜之色,想必一路也是匆匆而來,見到魏凰鐸,眼中神色頗為複雜,又望向他胸前傷患處,眼露驚色:“皇兄怎麼受傷了?可嚴重?”
魏凰鐸微笑道:“不妨事,已讓軍醫看過,休息幾天就好了。”
魏凰焱點點頭,轉而問道:“朕在路上就聽到皇兄將魏凰釗追至這個小峽穀內,不知現在境況如何?”
魏凰鐸垂眸說道:“魏凰釗垂死掙紮,不肯束手就擒,在混亂中被臣一掌擊斃。”
魏凰焱的臉上說不清是什麼神色,默然許久方才緩緩說道:“帶朕去看看。”
魏凰鐸躬身說道:“是。”頭前領路,將魏凰焱帶到魏凰釗身死之處。
黎元嘉剛才為了避嫌,沒有跟隨魏凰鐸一起過去,此時見魏凰焱過來,上前幾步躬身行禮說道:“臣妾參見皇上。”
魏凰焱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知曉,黎元嘉與黎相眾人均在這個小穀避難,此時見了她安好無恙心中就已經放下一半的心,仔仔細細打量了她一番,隻見麵上仍有淡淡淚痕,眼中殘留驚懼之色,而脖頸之上卻有一道鮮紅的血恨,不禁心中生懼,那處傷痕若是再深一些,自己豈非要與她天人永隔?他上前一步顫聲說道:“元嘉,是朕來晚了,讓你們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