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淵的手腳很快,很快就已重新包紮完畢。
魏凰鐸掩了衣襟,正想對黎元嘉說些什麼,卻突然發現她捂著唇,沉悶的咳嗽起來。他擔憂的走過去輕輕撫著她的背,“怎麼了?生病了?”
咳了好一陣,黎元嘉才直起了身子,麵色因為咳喘而有些潮紅,淡淡一笑:“沒事,想必是這一路趕著過來,走得急了,或許是吹了風著了涼。”
季淵卻皺了皺眉,說道:“伸手,我替你把把脈。”
黎元嘉有些不解,展眉笑道:“哪裏就這樣嬌弱了,不就是有些風寒麼。”
季淵卻不答話,隻將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片刻後,麵色便沉了下來。看著他瞬間變了的臉色,魏凰鐸頓時心中一沉,“怎麼了?”
黎元嘉也心頭一跳,強作笑顏說道:“不就是風寒引起的咳嗽麼,怎麼就那樣的表情?莫非你還真怕靈犀因為這個而生氣?”
季淵麵沉似水:“不是咳嗽,你中毒了。”
兩人頓時一驚,魏凰鐸正想細問,卻聽帳外人聲嘈雜起來,很快聲音就傳到了門口。
季淵向黎元嘉使了個眼色,黎元嘉迅速將鬥篷罩在頭上,剛剛戴好鬥篷,營房的大門就被人從外大力推開,從外麵衝進來了一個身穿紅色錦衣的女子來。
那女子衝進來後根本沒有去看任何人,徑自撲到魏凰鐸身邊,麵上布滿擔憂之色,她抓著魏凰鐸的衣衫焦急地問道:“子騫哥哥,你受傷了?”
黎元嘉目光閃了閃,心中有些失落,是元倩華,她早該想到的,這些日子,他在建新的時候,是元倩華一直陪著他。
魏凰鐸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又怕元嘉誤會,眼角處已看到她伸手緊了緊鬥篷,壓抑的悶咳聲緊接著又從鬥篷內傳了出來,想到方才季淵所說“中毒”二字,心裏不覺惶恐起來。應付的對元倩華說道:“我沒事,你是聽誰說的我受傷了?你又怎麼從建新跑來了?”
元倩華嘟著唇說道:“我聽你的副將說的。”她一邊說著話,此時此後之後覺得發現房內還有兩個人,一個年輕男子,正在悶聲不響的收拾藥品匣子,另一個穿著一身黑鬥篷,看不出顏麵,看身形仿若一個女子,心中頓時起疑,轉頭問道:“子騫哥哥,她是誰?”
魏凰鐸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麵有不豫:“你快回建新,這裏是戰場,不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可以來的。”
元倩華惱怒的說道:“我不回去,你把我放在建興,都這麼久了,也沒人陪我說話。如今我父親死了,哥哥被罷黜,姐姐出家,你再不理我,我又能去哪裏呢?”
魏凰鐸見她麵色哀戚,卻又強忍著不願哭出來,心中卻也知道她所說的確屬實,何況她一個女子千裏迢迢投奔自己,又將虎符送到自己手中,才能一舉解了京城之困。此時此刻,倒的確不忍再說重話。可是他又望向站在一邊默不出聲的黎元嘉,雖看不見她的神色,心裏卻仿佛能明白她心中的苦澀。
元倩華心中更加疑惑,尤其對身邊那個穿黑色鬥篷之人越發的上心起來,因為魏凰鐸每次望向那裏的目光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與心痛。眼中厲色閃現,她也曾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將門千金,否則也不會一個人懷揣虎符獨行數百裏,去建興尋找魏凰鐸了。她微微側了身子,裝作生氣欲朝門外走,眼角早已看到魏凰鐸似是鬆了口氣的樣子,忽然飛身伸長手臂,一把將黎元嘉頭上所罩的鬥篷掀了下來。
幾人均是表情不一。季淵眸光閃動,雖然不知這個女子是什麼身份,但見魏凰鐸並沒有想把黎元嘉的身份告知的樣子,想必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黎元嘉來到這裏,身份是一定要保密的,如果這個女子認得黎元嘉,那說不得,隻能想辦法讓她閉口了。他雖是醫者,但在不傷她性命的基礎上,令她無法言語的辦法,還是有很多種的。轉念又想到方才把脈時的震驚,她的身上,怎會中有那種毒?
且不說季淵心中暗自想些什麼,除了魏凰鐸所表現出的震驚以外,黎元嘉的臉上除了剛開時被掀去鬥篷時的一抹驚訝外,很快就平複了麵上的驚色。淡淡一笑:“元二小姐,幸會。”
元倩華的驚駭更勝於其他幾人,她千想萬算,也絕對想不到,麵前這個人,竟然會是黎元嘉。
她呐呐的說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她猛然大喊出來:“你竟然無視宮規,私自離宮?”
黎元嘉淡聲說道:“至於我離宮的原因,隻怕沒有這個必要與你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