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事,暫更一天,明天補齊,多有不便,萬望見諒』·
袁承誌在這山上住了下來。雖然頗感寂寞,但他仍然苦挨了下來。本來與啞巴言語不通的他,經過這幾日和啞巴的單獨相處,也能通過手勢簡單的和啞巴溝通了。
一天晚上,睡夢中的袁承誌忽覺燈光刺眼,揉揉眼睛,坐起身來,隻見一個老人手執蠟燭,站在床前。那老人須眉俱白,但紅光滿麵,正笑嘻嘻的打量著自己。
袁承誌心道此人便是穆人清了,他連忙爬下床來,恭恭敬敬的向他磕了幾個響頭,道:“徒兒拜見師父,師父您可回來啦。”
穆人清聽後哈哈大笑,道:“你這娃兒,是誰教你叫我師父的?你怎知我肯收你做徒弟?”
袁承誌聽他語氣,隻道是他願意收了,心中大喜,道:“是安嬸嬸教我的。他說師父您老人家人可好啦。”
“我人好嗎?我一點也不好。”穆人清聽見袁承誌這般說來,覺得袁承誌甚為可愛,當下童心一起,準備逗一逗他。
“好,當然好啦。師父您麵目慈祥,仙風道骨,一看就知道您是個大義凜然的室外高人。”袁承誌一半拍馬屁,一半真心的說道。
“哦?是嗎?我聽說一般室外高人都脾性古怪。這你受得了麼?”穆人清笑著說道。
聽到穆人清這麼說,袁承誌隻當是他已經表態願意收自己自己做徒弟了,連忙點頭,道:“當然能承受得了。”
“可是我不喜歡能受得了我這壞脾氣的人,這又如何是好?我看你還是不要拜我為師啦。”穆人清裝作非常認真的樣子說道。
這句話,對於袁承誌來說無異於一個悶棍,本來他都準備等穆人清正式表態之後就行拜師大禮的,誰知道穆人清竟然不肯收他做徒弟。袁承誌當即呆立當場,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穆人清見袁承誌那個表情,覺得自己這玩笑也開得差不多了,當下又拉過袁承誌的受,道:“不過呢,看在你安嬸嬸和你那故世的父親的麵上,我就收了你吧。”
袁承誌本感覺自己已經掉到地獄,聽得穆人清這般一說,他仿佛又回到了天堂一樣。這般忽而地獄,忽而天堂,讓他都來不及去體會心裏的感覺。隻聽得穆人清說願意收他為徒,便下意識的想跪下來磕頭,但是卻被穆人清扶住了。
“娃兒,我剛才逗你呢。好了,好好睡覺,什麼事都明天再說。”穆人清眯著眼睛,一臉慈祥的看著袁承誌說道。
這時候袁承誌的心情也已經平複下來,聽過穆人清的話後,幽怨著道:“師父,你真壞,竟然這樣捉弄你徒弟。”
“哦哈哈哈哈。睡覺吧。下次師父讓你捉弄一次便是。”說著,穆人清便提著燈轉身離開了。
穆人清走後沒多久,袁承誌便睡著了。這次心中再沒有包袱,睡得格外香甜。
次日早晨天還沒亮,袁承誌就起來了。啞巴已然知道老人答應收他,喜得把他拋向空中,隨手接住,連拋了四五次。知道袁承誌叫停,啞巴才放了他下來。
穆人清在房裏聽到袁承誌的嬉笑聲,踱出房來,笑道:“好啊,承誌,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嫉惡如仇,更難能可貴的是你這般俠義心腸,居然都知道行俠仗義,救人婦孺。那可是了不起得狠呐!你有什麼本事,使出來讓我瞧瞧。”
袁承誌聽到穆人清的誇讚,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聯想到昨天穆人清的戲弄,隻道是他現在又在和他開玩笑。因此,聽過他的話後,袁承誌隻是麵紅著垂著頭,並沒照穆人清的要求去做。
“不讓我瞧你工夫?我如何教你?”穆人清見袁承誌麵紅著垂頭,忸怩不安的樣子,當下笑道。
袁承誌聽得穆人清這般說來,才知他並不是和自己開玩笑。於是便把自己所學習的武功從頭至尾的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