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不會術法。”袁紫煙道:
“他的技藝都是苦練出來的,我若以術法殺他,有些勝之不武,也違背了身具術法的戒律。”
劉飛鵬道:
“這麼辦吧!國師隻把他製服,在下再以飛刀取他性命,人不是國師殺的,應該和國師無關了。”
袁紫煙笑一笑,道:
“以術法使他無能還手,與我殺他何異?這件事容我想一想,不管如何?也不能讓他傷了皇上、皇後。”
“國師,成都有個不情之求,還望國師成全。”
袁紫煙道:
“說吧!我能做到的,一定成全你。”
“虯髯客一旦闖入宮廷,請國師給成都機會,讓我接他三劍。”
“三劍太多了。”袁紫煙道:
“一劍就該明白了。”
“兩劍吧!至今為止,成都還未遇過敵手,虯髯客就算天神下凡,成都相信兩劍也應該接得下來。”
袁紫煙點點頭,道:
“宇文將軍,切不可和他單獨交手。”
“是,國師吩咐,成都自當遵從。”
袁紫煙微微一笑,道:
“諸位去更換衣服,派人清理清理,我去晉見皇上。”
望著袁紫煙背影去遠……
劉飛鵬低聲道:
“虯髯客真有那麼厲害嗎?”
淩雲搖搖頭道:
“我也不太相信,真本領硬功夫,再厲害的高手,至少我們可以接他個三兩個回合!”
劉飛鵬道:
“我倒要試一試十二把飛刀一齊出手的威力,隻憑武功能不能接得下來?”
宇文成都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
袁紫煙走了,他也走了。
要人清理,也要重整軍威。這一次參與戰鬥的,盡量調他回營休息,再調另一批後備的宮衛上來。
這一次真的殺得太激烈了,幾乎沒有不受傷的宮衛。
真讓人看得心驚膽顫。
遇上虯髯客這樣的強敵,恐沒有再戰的勇氣了。
隻要有一次潰散,這些宮衛勇士心理上即會大受影響,日後恐怕也難再勇往直前、悍不畏死了。
宇文成都很滿意訓練得成功,他們雖然沒有時間學到很高深的武功,但卻練出了鋼鐵般的意誌力。
那麼悲慘的殺戮,沒有一個呼叫饒命,也沒有一個逃命退跑。
這雖隻是一兩千人之軍,但可當得數萬強敵衝殺。
夜色幽靜——
長安的宮廷中,雖然仍是華燈萬盞,照得一片通明,但卻少了那種到處鶯聲燕語的吵雜聲。
變得安靜多了。
也多了一股冷肅之氣。
經曆過那場殺劫,很多宮女們看到了現場,沒看到的也聽了些描述。宮女們記憶難忘,連夜惡夢。
她們擺在心上的,不再是幫主子取悅爭寵,而是念念難忘殺戮的恐怖。一直擔心如再有一次強敵襲擊,她們是否還會有這次一般的幸運?
宇文成都則是她們心中最想見到的人。
雄武的宮衛也成了她們心目中的英雄。
似乎多看宇文將軍一眼,她們心中就安定不少。多和宮衛們接近一些,就多了一份安全的保障。
宮衛們大都在宮牆外麵巡守。
宮女們膽大的開了小門,溜出宮牆和他們談天說地。沒有別人在場時,就送上櫻桃小口,親親他們,充分的表達了心中感激。
宇文成都發覺了。
蕭雨、田當巡視宮牆內外,當然也發覺了。
但三人眼睜、眼閉,看見了卻裝作沒看見。
他們心中明白,讓他們感情交流,互相關心,才能鎖住這些宮衛們的心,拒敵時也才能拚命赴死。
事實上,袁紫煙、袁寶兒、才人等大都知道了。
但無人阻止,無人多問。
經曆一場生死之劫,人的性兒全變了。
望一眼朗朗星河,袁紫煙低聲道:
“寶妹妹,天象又有變化了……”
“小妹這方麵知識淺薄。”袁寶兒道:
“實在瞧不出上天垂象意若何?”
袁紫煙笑一笑,道:
“你對我變得冷淡了,究竟為了什麼?”
袁寶兒歎道:
“紫煙姐想聽真話嗎?”
袁紫煙笑道:
“你如果自信能騙得過我,也能騙得讓我開心,何妨騙騙我呢?”
“可能騙不過了。”袁寶兒道:
“何況小妹根本不想騙你。近來感覺到身體有了變化……”
“懷孕了?”袁紫煙道:
“幹嘛不告訴皇上?明天,我幫你去說。”
“不是懷孕,也非關情事。”袁寶兒道:
“我覺得濁氣下沉,身子越來越重了。”
袁紫煙吃了一驚,道:
“道基消蝕?”
“對!”袁寶兒道:
“姐姐仙緣深厚,道基堅固,小妹無法比得,已覺得不行了。”
袁紫煙道:
“可有補救之道?我如能力所及,一定全力助你。”
袁寶兒搖搖頭,道:
“恐怕是不行了,我們逆天而行,乖離道戒,以術法殺死不懂術法的人,這後果早就該想到了。”
袁紫煙呆了一呆,道:
“你的意思是……”
“今世債從今世還。”袁寶兒道:
“保住我一點元靈不昧,如能轉劫再入道門。如果轉劫不成,我試將以陰靈之身再回師門。”
“不成!”袁紫煙道:
“轉劫不成,就化成煙雲入長空,忘圖以陰靈之身再修道法,那就成學道人追殺的目標了。非被迫入絕地,常年受困天雷地火之中。”
“姐姐如肯成全,現在就劈寶兒一劍……”
袁紫煙搖搖頭,道:
“我劈不下手,你過去也大貪婪了,常常走失真陰,雖然討取了皇上的寵愛,但也害苦了自己。
寶兒,我助一口真氣,試試看能不能保住道基不再消蝕。隻要能穩定得住,還有機會。我也要從此潔身自修,不許皇上再碰我了。”
袁寶兒道:
“我原想能和李世民作一對恩愛夫妻,隻修一些卜卦之術,助他治理出一個太平盛世。仙道之學不練也罷,卻不料事與願違,便宜了皇上……”
說曹操,曹操就到——
隋煬帝快步行了過來,道:
“兩位卿家對座談心,連盞燈也不點起,我叫宮女來掌起宮燈。”
“不要!”袁紫煙道:
“一有燈火,就破壞這份幽靜了,皇上匆匆而來,不知有何大事?”
“長安似已非久居之地,朕想東遊……”
“去東部洛陽散散心也好。”袁紫煙道:
“但這長安的事務呢?總不能一走了之。”
“由卿家代理,寶兒隨朕東遊……”
袁寶兒吃了一驚,接道:
“我也要去?”
“唉!朕如失去卿家,活得就全無味道了。”
頓了頓,隋煬帝又苦笑道:
“不論你心中想的什麼?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了,如果真的到了無奈境界,朕會成全卿家。”
這話說得夠明白了。
袁寶兒心中有著刀刺之痛,這個人是真的愛他,受到可以拋棄江山不顧,也可以丟棄性命不管。
看來人間的絕色比天上的仙女可愛多了!
袁紫煙道:
“寶妹妹,皇上似有點強你所難,但他愛你之深卻也是無人能及。”
袁寶兒緩緩站起,對著隋煬帝盈盈跪下,道:
“皇上厚愛,寶兒唯有一死相報爾。”
她受的人間教育,天、地、君、親、師,深值心間。
不像袁紫煙幼小生長深山間,隻識一個“理”宇,話不投機,立刻翻臉,管你是皇上還是將軍。
隋煬帝一把扶起袁寶兒,笑道:
“朕不要你死,要死嗎?朕也該在你前麵。朕要你快樂,朕將傾所有盡付卿家。”
袁寶兒感動得珠淚雙流。
隋煬帝卻拂著寶兒秀發,大笑道:
“帝王霸業成何用?秦皇、漢武早成了陵家,乃得卿家三分情,夠朕受用,足慰生平啊!”
笑聲中,牽著袁寶兒走了。
一條纖巧的人影疾奔而至,是巧兒。
她躬身道:
“宇文將軍候命多時,姑娘要不要見他?”
袁紫煙沉吟了一陣,道:
“去叫他來!”
巧兒帶來宇文成都,自己卻轉身走了。
宇文成部仍保持君臣的身份,屈膝道:
“成都叩見娘娘國師!”
袁紫煙“噗”地一笑,道:
“你究竟想叫什麼?是娘娘還是國師?”
“成都有事晉見,應該稱國師才對。”
袁紫煙溫柔地道:
“起來吧!有事就直說吧!”
宇文成都道:
“屬下探得消息,虯髯客已入長安,但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怎麼會呢?”袁紫煙道:
“長安城中客棧有限,他們不是住在客棧嗎?”
“不是!”宇文成都道:
“長安城每一家客棧都查過了,找不到虯髯客的行蹤。”
“寺院道觀呢?”袁紫煙道:
“廢棄的宅院也不能放過。”
宇文成都道:
“都查過了,很可能隱匿於民宅之中,虯髯客在長安城中本就隱伏了不少人手,除非全長安家家普查。”
“不用了!”袁紫煙道:
“他要入宮,我們就在宮中等他吧!”
宇文成都道:
“長安城中,還發現了另兩個人的行蹤,他們住入客棧,行蹤在掌握之中。”
“什麼人?”袁紫煙道:
“很重要嗎?”
言下之意,不是重要的人就不用說了。
宇文成都道:
“李靖和張出塵。”
袁紫煙微微一呆,道:
“李淳風和袁天罡呢?”
“沒有發現。”宇文成都道:
“也未發現太原來的一兵一將。”
袁紫煙又問道:
“李靖和張出塵住在一個客棧中嗎?”
“是的,而且是一間上房。國師,他們本來就是一對夫婦啊?”
袁紫姻淡淡一笑,道:
“虯髯客費盡了心機,還是沒有搶走張出塵。”
宇文成都不知如何回答。
袁紫煙道:
“可是皇上卻搶走了李世民的情侶袁寶兒,但也隻占有了袁寶兒的身體,卻得不到她的心,皇上付的代價就太大了。”
宇文成都仍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袁紫煙道:
“傳令宮衛們,見到虯髯客不用攔阻,隻要傳警即可。他們不會大隊人馬來,你帶著蕭雨、田當、淩雲和劉飛鵬住進內宮吧!我去奏明皇上,宮女們會為五位安排住處。”
宇文成都道:
“這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袁紫煙道:
“是為了方便保護皇上啊!”
宇文成都沒話說了。
有什麼事能比保護皇上更重要呢?
一座幽靜的四合院——
有近二十間的房間,廚浴齊全,還有五個布置華麗的房間,分住了宇文成都等五個人。
一座點了六盞垂蘇宮燈的大客廳中,分站十個宮女,十個美麗的宮女。
宇文成都心中暗暗吃驚,忖道: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淫亂後宮,可是要滿門處斬的大罪啊!這些丫頭又是什麼用心呢?”
這時十個美女已圍了上來。
捧茶的上茶,看坐的看坐,一陣脂粉香氣撲鼻欲醉。
宇文成都道:
“諸位姑娘,不敢當啊!這些事我們自己會作。”
一個年齡較大的宮女道:
“宇文將軍,我們是出自內心來服侍諸位的,我們看到了宮衛們為了保護我們前仆後繼的舍命拚戰,我們想幫忙,可是無力幫啊!
一個弱女子無力執刀握劍,平日裏宮牆阻隔,咫尺天涯。五位將軍今番奉召入宮,明顯的是保護我們而來,我們能不能活下去?關鍵全在五位將軍的身上,我們心中感激,但也隻能盡力照顧五位將軍生活起居,聊表寸心。”
宇文成都道:
“保衛皇宮的安全是我們的職責,諸位姑娘用不著這樣費心了。”
“我們是第一批中簽的人。”年齡較大的宮女答道:
“大家都要來侍候將軍,但你們隻有五個人,爭著想來的宮女有一千多人,所以我們隻有抽簽決定,每次來十個人,侍候五位將軍。”
宇文成都道:
“是這樣啊!多謝諸位姑娘關懷。”
田當、淩雲、蕭雨、劉飛鵬沒有說話,但卻聽得怦然心動。
一千多個天下選出的美女,包括北地胭脂、南國佳麗,分批來侍候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死也瞑目了。
隻是不知道,她們所謂的侍候是什麼樣一個限度,是不是也可以上床呢?
想到開心處,忍不住笑了!
這笑容就有點邪氣了。
宇文成都看到了,卻裝作未見。
這些英雄好漢也是人,他們雖不會見色動心、作奸犯科,但有如花似玉的美女自個送上門來,要他們個個學作柳下惠,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那些官女們也看到了。
她們雖居深宮.但卻看到了主子、夫人們爭寵的手段,撒嬌施媚,討取皇上歡心;這方麵她們非常敏感。
圍著領頭的宮女低聲交談了一陣。
領頭的宮女點點頭,笑道:
“好,說就說吧!我們是感恩而來,願意奉上我們所有,隻是我們所有的太少了,最重要的是一個清白的身體。
五位將軍如不嫌棄,我們願薦枕席,不但隻有我們十個,日後來侍候各位姐妹們也都有獻身之心。”
說的如此坦白,還真把宇文成都等嚇住了!
“最難消受美人恩!”田當道:
“姑娘,隻怕我等消受不起呀!”
領頭的宮女道:
“當然,諸位如嫌棄我們,我們也不會惱羞,一千多個美女,諸位慢慢的看吧!我相信總能找到一個合意的人。”
宇文成都道:
“這不能開玩笑啊!姑娘,穢亂宮廷可是死罪一條,我們會被處死,諸位姑娘也會被處死啊!”
十位宮女掩嘴笑了。
有點羞怩,卻有更多的嘲笑和諷刺。
領頭的宮女道:
“皇上知道了,會不會下令誅殺,我不知道。不過,皇上怎麼會知道呢?沒有人敢奏知皇上啊!何況我們的心意已得到主子的默許,她們比我們更擔心自己的安危呀!她們不反對我們來這兒侍候將軍,也就是同意了我們的作為。”
這些選集天下的美女,眼看皇上的風流生活,早已心向往之。可是宮廷中很難看到一個男人,雖然也有太監往來,但他們已經不能算為男人了。
宮女的膽大、坦白,反把五位豪勇過人、視死如歸的將軍嚇住了,五人互看了一眼,竟然無人接口。
“我們去拿淨麵布,五位擦把臉,也該進用酒肴了。”
十位宮女微微欠身作禮,一齊退出大廳。
“乖乖!”劉飛鵬道:
“宮中生活是這麼一副景象?身為皇王,不戀女色也不行了。
天下美女都集中在三裏方圓的宮廷中,想盡辦法引誘他,誰真能坐懷不亂呢?數盡古今人物,也隻有一個柳下惠呀……”
蕭雨接著道:
“這件事,我心中一直存疑?春秋魯人展禽獲,居柳下,死後溢為惠,後人多誤為柳下惠為其姓名,和坐懷不亂事並為流傳。那個女人不是大醜,就是被迫,展禽全其貞,或有可能……”
宇文成都笑道:
“不可汙蔑先賢,孟子稱他為‘聖之和’,豈可等閑視之,我們不能坐懷不亂,那是自己……”
十個宮女魚貫行入廳內,宇文成都隻好住口不言了。
但仍然被宮女聽到了後麵一句。
當先一人輕啟櫻唇,微微笑道:
“五位將軍都可比柳下惠呀!我們十個雖非絕世美女,但姿色也相當可人,而且正值錦繡年華,五位能不屑一顧,實已定力過人。但五位如遇上了袁國師和寶貴妃那等天人絕色,也能有此定力嗎?”
“不能!”第二個宮女接道:
“柳下惠還魂重生也不能。”
宇文成都、蕭雨突然感覺到臉上羞熱,不敢再接口多言了。
心中有鬼呀!
“我們不是柳下惠!”田當微微一笑,接道:
“我們也不能坐懷不亂,但也不能幹亂法紀。諸位姑娘的意思我們都明白了,容我們想一想再作決定。”
宮女們奉上酒飯,也替五人斟酒把盞。
一直侍候到五人回房安歇,才悄然退去。
宇文成都睡不著,但心中想的不是男女間事,而是虯髯客幾時會入宮行刺的事。
穿上衣服,行入庭院。
他發覺了田當、蕭雨、淩雲和劉飛鵬全都在庭院中站著。四人似乎正在低聲商量著什麼事情?
宇文成都笑道:
“四位連日辛勞,怎不好好睡一下呢?連場血戰,生死決定於瞬息之間,所以四位想作什麼也不用太過拘束了。”
雖然未說得很清楚,但畫龍點睛,四人聽得也都心中明白。
“總統領誤會了。”田當道:
“我們正要商量要不要去吵醒你?想不到總統領也是席不安枕。”
“有事情?”
宇文成都望著四人,微視訝異。
淩雲道:
“十位宮女在場,不好開口,怕她們受到驚嚇……”
宇文成都接道:
“是關於虯髯客的事了?”
“對!”蕭雨道:
“想和總統領商討一個拒敵之策,以國師之能,連讚其人豪勇。恐非小可了,我們該早有一個準備。”
宇文成都道:
“這件事,四位不用管了,你們可以接戰虯髯客從衛、屬下們,但是不許拒攔虯髯客……”
“難道總統領要獨戰強敵?”劉飛鵬道:“此事重大,關係到皇上的安危,屬下鬥膽直言,不宣稱強輕敵。”
宇文成都道:
“照國師的說法,我連他三招都接不下來,哪裏還能稱強經敵?國師之言,不容置疑。所以,對付虯髯客的事就由國師出麵了。”
“原來如此。”劉飛鵬長長籲一口氣,道:
“我們隻負傳警的責任,以最快的方法把虯髯客出現的消息通報國師。”
宇文成都道:
“我的看法是諸位盡量的避開他,虯髯客含恨而來,心中燃燒著怒火,看到了宮衛、彩女,也許會不屑動手。
但是如看到諸位,絕不會放過,傳示警訊無異是告訴他停身之處,實不如小心一些的好。”
劉、蕭、淩、田沒有回答,但心中卻是不服。
宇文成都當然瞧出了四人心中的感受。
他笑一笑,道:
“諸位可以不信成都之言,但不可不信任國師,她是為我們好啊!”
劉飛鵬道。
“屬下以飛刀助戰,我的飛刀絕技總統領應該信得過了。”
“將軍,不要逞強。”袁紫煙的聲音飄傳過來,人也同時現身,接道:“我已答允讓宇文將軍接他兩招,諸位可以隱身在一側看看,如果自信有擋得虯髯客一擊之能,再出手不遲。”
淩、田、蕭、劉茫然了。
對於袁紫煙,他們早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如今聽她說得如此慎重,不相信也不行了。
但劉飛鵬還是不服,暗道:我隱在暗中發出飛刀,暗助宇文總統領一臂之力,該不會有什麼凶險了。
這是個月圓之夜。
萬裏無雲,星空如洗。
長安宮的宮廷中也鋪了一層月色。
要來的,終於來了。
出人意外的是太膽大,來得太意外,不是月黑風高的殺人夜,而是明月如晝的月圓夜。
但袁紫煙還是知道了。
虯髯客出現第一重屋麵上時,袁紫煙已飄然而至。
她冷然地道:
“久候多時了!”
虯髯客仰天大笑,道:
“某家本就不打算暗來暗往,所以才選擇這月圓之夜。”
袁紫煙道:
“就算你青天白日之下來這裏,也是一個刺客。你勇武冠世,三百年內絕不會再出現你這樣的人物。所以,我要殺了你,以絕後患。”
虯髯客哼道:
“妖女憑仗術法對敵,算什麼英雄人物?你如敢以真實武功接我三招,某家回頭就走,永不再出現江湖。”
袁紫煙軟硬不吃,淡淡一笑,道:
“我本就不是英雄人物,當今之世也沒有人能以武功接你三招,你應該有逐鹿霸業的機會,但你剛愎自用,硬把這萬裏江山讓給別人了。”
“你是指李世民?”虯髯客道:
“殺了隋煬帝,某家就趕赴太原取李世民的項上首級。”
“你殺不了李世民,也殺不了皇上。有我袁紫煙在,大隋朝的基業也不會捧手讓人。殺了你之後,隻餘下能成氣候的李世民,就容易對付了。”
“小妖女好大的口氣!”虯髯客道:
“某家雖然未習練術法,但術法未必能夠傷我。”
袁紫煙道:
“隻可惜,你到了長安宮廷。你不該來這裏的,但你卻來了。
來得容易,回去難!張仲豎,你逃走的機會不大。”
“好狂妄的口氣!”
虯髯客拔出身佩寶劍。
是又重又大的鐵劍。
完全背離了劍走輕靈的原則。
袁紫煙左手捏訣,右手握拳,擺出了拒敵架式。
她身上有劍,為何不拔劍而鬥?難道要以一隻纖巧的玉手去接虯髯客重逾六十斤的鐵劍嗎?
“國師,讓成都接他兩劍,試試號稱天下第一劍客的高手究竟有多少斤兩?
宇文成都出現了。
他穿著甲胄,手中拿的是重逾百斤以上的鎦金鏜。
一副臨陣對敵衝鋒陷陣的架勢。
袁紫煙心中忖道:
宇文成都是長安教場奪魁的第一好手,江北英雄無出其右,看他手中的兵刃重量似是猶在虯髯客之上,這兩人武功都是頂尖高手,讓他們對打兩招.定然看得驚心動魄……
不聞袁紫煙的回答,宇文成都有些急了,道:
“國師不是應允過成都嗎?成都先接虯髯客兩劍,這機會如果錯過,今生就很難再有了。”
袁紫煙笑道:
“將軍小心,虯髯客的左右還隱伏有相機出刀的幫手。”
虯髯客哈哈一笑,道:
“出來吧!既然被發現了,就不用再藏頭露尾了。”
兩條人影應聲而出,飛落在虯髯客的身後。
正是龍將江森、虎將燕可,是虯髯客的兩個隨身侍衛。
蕭雨、淩雲、田當也跟著現身了。
劉飛鵬沒有出現,他雙手各控握四柄飛刀,準備暗助手文成都一臂之力。
虯髯客望了蕭雨等三人一眼,道:
“還有多少,要他們統統出來吧!你們和宇文成都聯手,能夠接我三招,我連楊廣也不殺了。”
宇文成都聽得火冒三丈。
但他擔心蕭雨等三人忍受不住對方諷激而出手,忙大喝一聲,道:“閣下大狂了,當真是眼空四海目中無人。”
喝聲飛撲而上,手中鎦金鏜挾著一股破空金風砸了下去。
鎦金鏜重達一百六十斤,宇文成都掄動起來砸下,真有泰山壓頂之勢。
如此驚人的威勢,虯髯客竟然是全不放在心上,但見他鐵劍一舉,硬向鎦金鏜上迎了去。
一聲金鐵巨震!
宇文成都的鎦金鏜竟被一劍震飛了。
他人隨著金鏜飛出了兩三丈高,還是無法握住兵刃,鬆開雙手,鎦金鏜直飛到十餘丈外才向地上落去。
宇文成都人也被震落在兩丈開外。
隻覺那股反彈之力強大無比,不但震麻了雙臂而兵刃出手,且被反震的氣血浮動,連真氣也無法提聚。
自然也無法施展輕功,是從兩丈多高摔下去,著地時砰然有聲,直掉得宇文成都暈頭轉向,眼花骨痛。
著地後好一陣工夫,才緩過一口氣來.緩緩站起身子。
如非袁紫煙在一側防範,早被龍、虎二將取了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