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仍舊會纏著我給她找媽媽。當然我並沒有過。但是一直都杳無音訊。溫馨就如同從這個世界上消逝一樣。我不知道是得到了什麼好運氣。得到公司賞識。被派往新疆烏魯木齊出差。其實這也不過是個自我解嘲的方式。全公司沒有一個人肯去那種荒涼的地方。即便老板開出了優厚的條件。這也並不是我要求去的。事實上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我的上司告訴我,公司要大裁員。首先就是我這個瘸子。影響公司形象。我不能失去工作。因為我還要撫養甜甜。上司說如果去烏魯木齊的話就可以躲過這一劫。我當時幾乎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了。後來才知道這是進了上司設的圈套。我並沒有生氣。或許我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去新疆找一找溫馨。盡管幾率很低。
我是和甜甜一起去的。小丫頭怕我丟掉她。執意要跟我去。
不可否認,新疆的確是比繁華的大上海要荒涼太多。烏魯木齊,雖然貴為省會。但是卻不一定有內地的一個二等城市繁華。
但是,至少有一點。烏魯木齊的天空永遠要比那些繁華的大城市要明淨。空氣要比哪裏的清新。走在城市的邊緣地帶,望著蒼茫無際的荒原,不遠處就是雪蓋壓頂的天山,可以聽到蒼涼的牧歌。我感覺自己的心視乎飛上了九層雲霄。
那次,我要深入一個二線的城市做市場考察。其實說城市都誇大了。不過是個很小的鎮落。坐落在天山腳下不遠的地方。周圍都是一望無際的茫茫草原。經常可以看到那些放牧的人們。這片草原上長滿了那些美麗的薰衣草。正如溫馨那一張照片。
是夜,我送走那些與我洽談合作事宜的鎮領導。一時無事。甜甜像一個小懶豬一樣嘴角上殘留著一點奶酪。甜甜的睡著了。我一時無事。便想除外走走。其實在外麵走沒有多遠就是茫茫的草原。獨自走在草上,聽著偶爾傳來的牧歌的風聲。心中別提多麼愜意。
我走著走著。忽然就見前方不遠的地方燃著一堆篝火。簇擁著一對人。他們唱著聽不懂的牧歌。這時,我忽然聽到有人唱《廣島之戀》聲音空洞而無限蒼涼。但同時,那個聲音是那麼熟悉。是溫馨。我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
一時間,我什麼念頭都沒有了。拔步向前跑去。明明是很短的距離,可是我卻跑了很久。我那時第一次憎恨自己的腿。為什麼它會瘸了。
等我趕到的時候,哪裏還有什麼《廣島之戀》的歌曲呢。我旁若無人的環顧四周,激動的喊著“姐。你在哪裏啊。你快出來啊。我是於凱啊。”完全不知道我喊了多長時間。但是沒有人回答我。我一時間覺得,是不是剛才自己產生錯覺了。
我頹然的坐了下來。深深的喘氣。這時,一個老頭走到我身邊,輕輕拍拍我的肩膀,說,小兄弟。你說的是不是溫馨啊。
我回過神,激動的說,“對。大爺,您認識溫馨嗎。你告訴我。剛才唱歌的是不是她。她在哪裏啊。”
老頭搖搖頭,歎了口氣。我感覺到周圍人的神色都變得黯然。充滿著一種死靜。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問道,“大爺,怎麼回事。快告訴我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溫馨怎麼了。”
老頭說,“孩子。溫馨剛才的確,的確是在這裏。”
“真的,”我抑製不住內心的狂喜。焦急的問道,“大爺,求您告訴我她在哪裏”
老頭搖搖頭說,“她已經走了。”
“走了?”我有些吃驚。
旁邊有人插話說,“溫馨現在瘋了。她居無定所,四處遊蕩。而且嘴裏老是唱著那一首《廣島之戀》。”
我聞聽,心如刀割。頹然的坐到了地上。整個人僵住了。老頭拍拍我的肩膀說,“孩子。你要挺住。其實溫馨從小就是在這片草原上長大的。一年前,她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來到了這片草原。那時,她的神智就已經有些不清了。常常龐若無人的傻笑。叫著一些名字,哦對,其中就有你的名字,於凱。她經常會唱歌。唱的隻有一首。就是《廣島之戀》。也隻有唱這首歌曲的時候她才會安靜。不知不覺的,眼睛裏就流出眼淚。我們隻知道她遭受了很大的精神打擊。我們一直很想幫助她。可是她居無定所,四處遊蕩。而且誰也奈何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