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副局長一揮手,嘖嘖地道:胡鬧!怎麼能用你自己的車呢?再說了,你也是一個堂堂的警衛處第一副處長,坐那車也不合身份。
我將了他一軍:怎麼,於副局長是覺得我們國家自己的自主品牌,坐著丟人?
於副局長臉上略一尷尬,梁處長禁不住衝我埋怨了一句:趙龍你看你!於局長是為你好,是關心你的起食飲居。你怎麼還--
於副局長打斷梁處長的話:小趙,我不是看不起咱們自己的品牌。部隊講究的是秩序,什麼人坐什麼級別的車,什麼排量的車,都是有規定的。再說了,你的那輛車是越野,不適合正規場合使用。就依我說的辦,你和梁處長先共用那輛-那輛車。很小的一件事情,你可不要過多的牽扯我的精力喲。
我正要說話,梁處長卻突然湊近我的耳邊,衝我輕聲嘀咕了一句:趙老弟,我也不妨跟你說實話。你可不要小看我的那輛帕薩特,它不是一般的帕薩特。
我頓時一怔,心想難道梁處長要自暴其醜。我不由得裝糊塗反問了一句:哦?什麼意思?限量版的,還是,最高配置的?
梁處長故弄玄虛地搖了搖頭:趙老弟,實話告訴你吧,它隻是披了帕薩特的外衣。它是一輛,一輛大眾輝騰。價值二百多萬元。
一時間我算是明白了,梁處長故意自我暴露,其目的也許並非是想給我來個下馬威,逼我下水。他是在用這種方式,探試一下我的底細,是不是真的要拿這個做文章。
我裝出一怔,然後繼續裝糊塗:哦?輝騰?梁處長坐輝騰?在哪兒呢,我怎麼一直沒發現過?
梁處長露出詭異地一笑:中午,中午我做莊,請趙老弟喝兩杯。正好你也試試我們的新座駕。我想你會愛上它的!
不知為什麼,聽他說話我覺得有些惡心。我搖了搖頭:不必了。梁處長還是用你的豪車,去拉於副局長吧。我恐怕沒那資格。
見我亮出了底牌,梁處長和於副局長紛紛都坐不住了。於副局長幹脆站了起來,衝我說道:既然梁處長這麼熱情,小趙你就不要再推辭了。中午,我也坐個場,咱們就去南麵的那家牛排特色店,喝兩杯。
我道:謝謝於局長好意!但是,但是我真的不去了。祝你們二位領導,玩兒的開心。
見我沒有應承,梁處長突然很溫柔地在我耳邊又說了句:趙龍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聽這話,我馬上愣了一下。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於副局長和梁處長,並沒有停留太久,給了我一下下馬威後,便雙雙離開。
麵對這赤 裸裸的威脅,我隻是淡然一笑。但是當我再次走出辦公室,來到停車場上的時候,發現那輛輝騰車已經不見了蹤影,變成了一輛徹頭徹尾的帕薩特。證據突然中斷,我隻能決定守株待兔,繼續搜集更多的證據。眼下,我這一插手,梁處長和庇護傘於副局長,一下子暴露了出來。我愈發感覺到了官場鬥爭的嚴峻性,仿佛一不小心,便會身敗名裂,玉石俱焚。但盡管這樣,我仍然沒有喪失決心。既然我拿了第一副處長的俸祿,就要在其位謀其職,勇於和一切違法亂紀現象作鬥爭。
在某些程度上來講,由局長這一退居二線,局裏很多中高層領導的尾巴便翹了起來。尤其是像梁處長,竟然明目張膽地違背配車原則,采購了一輛輝騰豪華車偽裝成帕薩特,作為自己的座駕。還有於副局長,麵對我的到來,軟硬兼施。見拉攏不成,就幹脆給我來了個下馬威。他們仿佛是胸有成竹,為我製造壓力,逼我自動退出。畢竟,現在由局長已經退居二線,我上麵沒有大樹乘涼,因此想扳動梁處長這棵大樹,並不容易。
但實際上,情況遠遠要比我想象的更加嚴重。
上午十點鍾,局裏召開緊急會議。新任局長去辦公廳開會了,局會議由於副局長主持召開。
步入會場的一刹那,我便感覺到了一種異常的氣氛。果不其然,於副局長待各位局、處、部領導一到位,便以情況特殊性為由,沒收了所有幹部們的通訊工具。並且還虛張聲勢地傳達了付局長臨走時的交待。會議以這樣一種氛圍開場,已經預示著其嚴峻性。於副局長在講了一番大話空話之後,終於道出了這次會議的主題:肅清前任局長同黨,進一步追查陳富生逃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