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涵當然沒有拿錦瑟當作寵物對待,怎麼可能?這個問題在這些年每當浮出水麵一次就會困擾他一次,這當中有什麼似乎是永遠無法說清的。
正是茫然中,麵前一個小聲音又弱弱重複了一遍,“可是我真的很生氣,她說我是你的寵物……”
那些女人討好錦瑟,無非葉涵寵她,寵愛的理由,以何之名?
這問題不光困擾著一個人。
看到小不點兒露出苦惱又生氣的表情,葉涵悶悶的啞笑,忍不住拍了她的腦袋兩下,說,“你怎麼可能是我的寵物。”
錦瑟雙眼往上翻,控訴的看他手的動作,“我就覺得你好像在拍小公主的頭。”
“……”
這個……葉公子真是無奈,難道此動作不是溺愛的表現嗎?
“這和小公主是不一樣的。”努力維持他正色的神情,不讓人看上去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是嗎?”錦瑟表示懷疑,又湊近了他些,追問,“那你當我是什麼?”
她正對著他英氣的俊臉,愣是將人問得眼直直,嚴肅的小表情可比那些聲淚俱下質問葉涵當‘她們’是什麼的女人要難以麵對多了。
竟然會心有躁動……
“是……重要的人。”渾然不覺,葉涵已經使出渾身解數去應對,坐在瘦高的長板凳上,上半身不由自主的往後縮。
“是嗎?”漆黑的眼珠子轉了又轉,他退後,她就逼近,盤根問底的架勢,“有多重要?”
一直以來那雙眼眸就像是被賦予了某種魔力,錦瑟並不知道,和她對看,她也會讓那個人很艱難,想撒謊都難。
葉家主人已經……退無可退。
僵持半秒,葉涵舉手投降,“你是要和我一直糾結這個問題,還是要去醫院看看?感染的話可能真的會留下傷疤。”
果然孩子大了越來越不好帶,還有……
“差點被你蒙混過去,許怡對單結香的做法是不對,但也不代表你可以有樣學樣,今天你從馬上跌下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這是絕對沒有玩笑意味的,隻有錦瑟能讓葉涵簡單直白的說‘你讓我擔心了’,其他人,誰也無法享受如此待遇。
小不點兒於心有愧,低下頭保證,“以後不會了。”
她自己也有被嚇到,當時一心想要許怡難看,忽略了後果,現在回想馬蹄下的躲閃,還會後怕。
葉涵自然是沒想到,錦瑟會是有仇必報容不得半粒沙的性格,難得小丫頭認錯認得那麼幹脆……
“那周三的逃課的事怎麼算?”十指交纏放在交疊的膝頭上,葉涵慢慢的同她算。
“都過好久了好不好,再說你還讓沈老師記悟空的小過!”說到這茬,錦瑟小心思又轉動起來,抬眼偷睨葉涵,探視性的問,“如果我道歉的話,可以取消悟空的小過嗎?”
唉……
負傷走在會所鋪裏紅地毯的走道上,錦瑟長籲短歎,葉涵真是不好對付。
她同他講條件,為周三逃課事件道歉負責的話,可以取消悟空的錯責嗎?葉涵微微笑回答,我又不是你們老師,學校的事情當然要向班主任去悔過。
明擺著要她深刻檢討。
被告知沈碧君就在同一層的VIP休息室,錦瑟隻好硬著頭皮去,其實和班主任打交道沒什麼難的,可是想到歌後蘇月伶,她會沒來由的有種莫名的感覺騰升,似乎說也說不清楚……
懷著連自己都無法弄明白的心情,錦瑟來到門牌上燙印著鎏金字體的VIP-3,意想不到的對話如是灌入耳中……
那是沈碧君的聲音。
“你就承認吧,對那個孩子你還是在乎的,看到第一眼起連視線都不移開了,尤其是她使詐冤枉許家小姐,我們那個地形太有利,把那邊發生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有人呢,又是擔心,又是氣憤,小丫頭怎麼使起壞來眼皮都不眨一下……”
說到興起,沈碧君話音跳躍著,很是開懷,“別懷疑,就和你當年為了唱那首歌,不擇手段欺騙爸媽是一樣的,遺傳的力量真是可怕。”
那個小丫頭……是指自己嗎?
一隻手握在門把上,錦瑟聽得怔怔然,忘了到底是來做什麼,很明顯的對話,很明顯的人,像是早就有所預見,她隻會在偶爾不經意間無聊了才會去想想,由是這些年,壓根沒有為身世苦惱過。
她毫無任何準備,可答案卻突如其來的主動找尋到她麵前,過程平靜,卻又驚心動魄!
裏麵的對話還在繼續,再啟音的是蘇月伶,也許因為是歌者的關係,她說話時總是柔聲細語,軟軟糯糯,像甘泉沁心,但那語氣裏永遠透著高傲的疏離,昭示她高高在上毫無虧欠的姿態。
“哪又怎麼樣?隻不過是湊巧遇到了,我是見不得她撒謊的模樣才開口,不過完全沒有把她認回來的想法,你不是也說了嗎?她在葉家過得又不是不好,跟著我才叫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