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生從旁觀者的角度闡述道理。
都說旁觀者清,能說上話,還能讓老太婆聽得進去,自然要有些水平。
他最擅長對付藍女士這樣冥頑不靈的老太太了哦嚇嚇嚇嚇。
沉吟了好久,藍婧姝看看滿麵誠懇的莊生,再看看麵沉入水的孫子,似乎做了什麼決定,“這件事情你去處理吧。”她對葉涵說,“越快越好,別讓我再看到家外麵守一片心煩的螞蚱!”
得她發話,北堂墨和莊生臉色都有鬆動,但還是搞不明白,到底老太太有沒有放過最關鍵的。
時間不早了,人緩緩站起來吩咐旁邊的下人去給她準備,頭都轉過去貌似要上樓了,想想又轉回來,伸手撿起茶幾上那份錦瑟的資料,掂量了下,再望北堂。
那方授意,立刻挺直了腰板道,“全在這兒了!”
藍婧姝露出滿意的神色,客廳裏的三個年輕人均是以為老人家念頭鬆動了,豈料她斜眼掃向葉涵,眸光裏壓著堅決,口氣強硬的說,“別以為我人老了就好糊弄,我們葉家的子孫如果連風華的股東都鎮不住,娶了誰都是個廢!我不相信你連這種能力都沒有,淩素兒是個好選擇,你不娶也沒關係,自己去淩家說清楚,誰都可以是我們葉家的媳婦,唯獨錦瑟不行!”
錦瑟才十四歲啊……
這話讓外人聽去,沒準以為葉藍婧姝瘋了!
她的孫子是個成年男人,身邊美女如雲,如何會把心思放在那丫頭身上?
可獨獨就是藍婧姝能看得最清楚,她和蘇月伶一樣,在這方麵有著精準的直覺,誰都可以,隻有錦瑟不行。
不管是現在十四歲的她,還是將來長大的她。
那麼葉涵娶誰又有什麼所謂呢?
抑或者說,當事人的無心,偏偏被局外人看作有心。
奈何,她還未長大。
漫天流言蜚語裏,很快就過了四天。
錦瑟一直沒有去學校,依她的年齡和成績來說,哪怕休學半年也是不成問題的。
在北堂家過得並不寂寞,相反有左曉露在,整日耳邊都有她的聲音,反倒有些懷念一個人安靜的時候。
連下了幾天的綿雨,太陽終於出來了,抱著書本,爬上窺視已久的房頂,躺在傾斜的紅色琉璃瓦上,被暖陽罩著,舒服得不得了,如果這個時候……
“你竟然跑到這裏來了吖!”左左無處不在……
一屁股往人身邊坐下,手裏竟然還抱著許多零食,這幾天都是她粘著錦瑟。
太陽都還沒把她曬暖呢,錦小姐很無奈,“曉露姐姐,你要是無聊的話可以出去玩啊,天氣那麼好。”
“唔……我倒是想,可是我不能出去。”抬眸遠眺,看向別墅外的那片青翠的樹林,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她要逃出去還真有難度。
說來也奇怪,這幾天唯一一次出行是北堂墨帶著她們去看電影,左曉露還喬裝了一番,好像在躲什麼似的,錦瑟的性格是那樣,別人的事不會多問,見她那麼苦惱也就自動閉嘴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沒什麼值得好奇的。
“為什麼你坐得住……”北堂家的寶貝天生具有好奇心。
“這個時候不坐著,難道要大搖大擺的上街嗎?”外麵那麼多記者,最近錦瑟很懼怕他們。
左曉露噴笑,伸手摸摸她的頭,“錦瑟啊,不如我們一會去唱K吧!”
小大人根本不看她,冷冰冰道,“如果你覺得蘇月伶是我親媽我唱歌就能和她一樣天籟,那你真是想錯了。”
“看來你還是有研究過的哦……”把臉湊過去近距離的盯著她,左左轉動著眼眸,“那你知不知道,你爸爸……”
“我不知道!”連忙打住這位不用出門,隻靠北堂家關係網就能知曉別人秘密的大小姐,錦瑟頭痛的擠出四個字,“別告訴我!”
左左當然會知道她父親是誰,可是她不想知道。
撞了一鼻子灰,來人不氣餒,“那我們來說葉涵吧,他的事情你總想知道吧?”
說起葉涵……錦瑟翻書的動作停下了,兩眼直直的眯著看別墅正對麵,許久道,“我覺得我好麻煩。”
雲淡風輕的口氣,濃濃的憂愁。
她覺得……這些日子一直是她在給他添麻煩。
尤其送她來這裏的那天,藍婧姝在家中擺臉色,宅子外麵那麼多的記者,他先卻把她安頓好,然後承擔一切。
不管這些是否是她願意發生,她都被他護在身後,完好無損。
“然後呢?”沉浸在說不清的愧疚感裏,忽然左左問她。
她愣僵了下,錯愕的回望過去,不知道問的意思是什麼,還是說聽的人想要個怎樣的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