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架裏的炭火還在發紅,隱約能聞到食物的餘味,在他左邊身側放著一碟海鮮,已經吃了一些,還有一支打開的紅酒,相應的高腳杯裏,暗紅的顏色已經見底。
有人都憂愁大半天了,這男人,生活享受得愜意無比。
歎了口氣,錦瑟走到他右邊空出來的位置,盤了個練瑜伽的坐姿,勾著背,心情奇差無比。
“睡得好嗎?”名存實亡的葉家公子,品著小酒,賞著星夜,狀態百分百的放鬆,順手拿起那碟還熱著的海鮮問她要不要吃。
錦瑟斜眼看他,又看看碟子裏可口的美食,竟然提不起一點興趣,氣鼓鼓的說,“我做了一個夢。”
“說來聽聽。”葉涵很淡定。
“我夢到被一群記者圍著,問我們那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我答不上來,然後溫倩出現了,不但把那些問題都完美作答,還麵麵俱到,真討厭!”這種時候,她是一點兒都不想掩飾自己對那個女人的厭惡了。
聽她說完,葉涵將視線送過去,輕睨她的表情,末了勾唇莞爾,“對這個夢的總結是:你覺得自己不如她有用,還是在暗示,不服氣她輕易得到風華?”
自己不如她嗎?
錦瑟轉動眼珠子認真的思考,她幹嘛要和溫倩比啊?
至於後者……是有一點。
可是如果承認了不就代表她覺得葉涵應該娶了溫倩?
想罷後果斷回答,“都不是!”
“那你氣什麼?”葉涵一邊笑說,一邊給自己又倒了杯酒,剛送到嘴邊就被旁邊的小野貓一抓搶了過去,他視線跟隨移動,就見她毫無停頓的把整杯紅酒都喝掉了。
“……”他愣住,這是在憂鬱什麼?
灌下一杯酒,錦瑟總算舒服的呼出口氣,放下空杯子,再扭轉了脖子看葉涵,反問他,“你又不是沒對策,我服不服氣有什麼關係?”
葉涵失笑,憋在心裏不舒服的是她,這丫頭卻拿他來疏解,真當他好欺負是嗎?
“那可不盡然。”看著錦瑟,葉先生認真的說,“如果我沒準備呢?”語氣變得不確定,“單方麵意向的收購戰打起來,時間長度無法確定,耗資無數,加上JS剛進駐國內市場……”
狡詐的男人不說話了,留下無數可能性給她猜測。
“你在跟我開玩笑吧?”錦瑟的壞心情被驚訝取代,以葉涵的作風,哪裏是那種肯食悶虧的人?
但話說回來,還沒到最後的時刻,她就拖著他私奔了,萬一真的沒準備好呢?那她罪過可就大了……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他坐起來了些,閑適的神情裏藏著笑意提醒她,“當初是誰堅持要離開S市要獨立,跟女神做巡回演,收獲如何?”
葉涵問,表情莫測。
錦瑟答不上來,她記得的,那天在習氏的颶風傳媒大樓,葉涵就在樓下,她死都不肯下去,求他放自己走。
所以……後來的假裝堅強,和種種要脫離他保護的決心,下足了功夫,最後在婚禮將近時,沒出息的要求他和自己跑了。
現在最沒理由來氣憤的人就是錦瑟,在葉涵跟前憤憤然,不是找他教育麼?
“怎麼不說話了?”那張被夜色熏染的俊顏,笑意越發濃厚,葉涵沒打算那麼輕易放過她,繼續追問,“還記得那天晚上我跟你說過什麼吧?”
等了她半分鍾,看她垂頭折騰自己的手指,就是不回答。
自知理虧嘛……
他輕笑,幽暗的眼神盯得她死死的,“我說我不會娶溫倩,而且不止說了一次。”
那天晚上要突然放手多艱難?
因為有個人,也才剛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她活在他的庇佑下,他還不是一樣習慣了她作為他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以為錦瑟離不開他的保護,難以想象沒有他在身邊她會過得如何,就算和親生母親在一起,身份不能公開,六歲到了葉家之後就被捧在手心裏百無禁忌的寵著,長到十七歲的年紀,本該好好挑個大學享受校園生活,隻要把一切交給他處理就好了。
隻不過是溫倩而已,隻不過是暫時的隱忍而已,她偏要離開他,還信誓旦旦的保證自己可以過得很好!
明星的助理條件能好到哪裏去?
都不知道他多擔心……
她要怎樣他都強迫自己順從了她的心意,結果呢?
沒心沒肺的小白眼狼,成天自我糾結,好容易克服了心理障礙,拿下和JS合作的泰安代表一職,以為她本事大了去了,結果反倒開始不相信他。
他說過不會娶溫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