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有錢人的府邸,麻煩得讓人乍舌,上麵特地做吩咐,取證的時候必須小心再小心,也許你無意打碎的花瓶是件價值連城的古董,或者某幅字畫是哪位名家的真跡!
若弄壞了這些,後果自負,政府可不會為你的愚蠢買單!
秦朗的同事玩笑說,這麼大的宅子,別說藏一個凶犯,十個都不是問題。
除了溫倩被挾持的那個房間找到歐陽清楣的蛛絲馬跡外,對於其他,一無所獲。
站在偌大的宅院裏,秦朗深思,雖然這裏很適合玩捉迷藏,但從他的直覺來判斷,犯罪分子還藏在裏麵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
撤離前叮囑旁邊協同辦案的特警,“追蹤歐陽清楣手下提供的那個號碼,查查最後和她通話的是誰。”
這夜驚心動魄,與世隔絕在郊區的葉太太卻睡得極其安然,一覺到天明。
早上醒來時,葉涵正在浴室洗澡,錦瑟順手打開電視想看看昨天他們婚禮落跑到底有多轟動,哪知看到的全是溫倩昨夜遇襲的突發事件。
雖然這麼說不厚道,可看到大批記者守候在醫院外,這次關注的對象不是她,感覺可真好啊……
“葉涵!”扔下遙控器衝進浴室,忙向老公彙報,“溫倩昨天晚上被綁架了,現在人在醫院!”
浴簾後衝著水的男人相當淡定的‘嗯’了聲,事不關己的高掛態度,“然後呢?”
錦瑟感覺熱情被一頭冷水澆滅,頓時興頭上熄了三分,“然後歐陽清楣跑掉了,你說她們是不是在演戲?”
她們兩個人不是一夥兒的嗎……
捏著下巴沉浸在她的疑惑裏,沒留意正在洗澡的人動作停頓了下。
末了,葉涵不確定的問,“你說歐陽清楣跑了?”
“嗯。”錦瑟點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猛的抬起頭,伸手‘唰’的把浴簾拉開,赤條條的葉先生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她麵前,愣是把葉涵莫名其妙的嚇了一跳。
她表情很凶,“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含笑看著她,葉先生神情自然得不得了,他低眉看看自己,再看看她,擺出很為難的樣子,“請問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
沒有證據,又麵對一張出浴美男的臉皮,大清早,抵抗力實在薄弱,錦瑟結實被他噎住,“就……就是……”
她結結巴巴,給了他時間把她上下看了個遍,遂,邀請道:“一起洗澡?”
“啊?”
人還沒反映過來,已經被一雙手提進浴池,錦瑟哇哇亂叫,葉涵樂不可支,享受其中。
要的就是雞飛狗跳的生活。
然後某個思想沉得很深的在疑問:北堂墨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這一早,警察,記者,市醫院的醫務人員,誰也沒閑著。
秦朗在私人病房等了許久,醒過來的溫倩坐在病床上,披了件外衣,一直在打電話,聽內容都知是繁忙的公事。
女人,要那麼能幹做什麼?
四十分鍾過後,昨天驚劫後餘生的人終於肯放下電話,抽出一點點寶貴的時間用作和國際刑警的對話上。
老實說,溫倩對秦朗的身份吃驚不小。
“沒想到你會是警官,真是失敬。”休息了一夜,她氣色恢複得不錯,對今天會遇到的所有狀況都事先在腦海裏預演了一遍。
從她的臉上找尋不到任何慌亂的神色,她向來演技絕佳,再說對昨晚後來發生的事,心中有數。
對溫三小姐話裏藏刀的語氣,秦朗毫不在意,拉了椅子在她旁邊坐下,交疊了雙腿,平和道,“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希望溫小姐能協助調查。”
“當然,配合警方是市民應盡的義務,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秦朗警官會對風華那麼大一筆財產無動於衷,甚至將那部分股權低價賣給我?難道這是你們警方辦案的策略之一嗎?”
問罷,她微笑,“我隻是好奇而已,你可以不回答。”
好犀利的女人……
秦朗不止第一次冒出這種感覺了。
第一次是溫倩主動找上他,把他在國外欠下大筆賭債的資料一一列出,使出殺手鐧讓他把風華股份轉讓,溫三小姐表示,絕對不會讓你虧。
實際上那個價錢,真的很虧就是了。
“我對做生意沒有興趣,不過我確實在葉老夫人的資助下完成學業。”他頗有耐心的解釋,“簡單來說有兩個原因:首先我不確定風華是否已經牽扯進不法活動,如果沒有,就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為了不打草驚蛇,我的身份也有所掩飾;其次,從私人感情的角度出發,我比較讚同作為葉家正統繼承人的葉涵,當然我有征詢過他的意思,那部分股權也是經過他的同意才賤賣給你。”
越說溫倩臉色越難看,秦朗裝作沒察覺,繼續回憶著道,“我記得,他好像是說過‘對我來說已經不純碎的東西,寧可毀掉重造,也不願意被汙糟了雙手’這樣的話吧。”
那麼將風華汙糟了的人,除了溫倩,還能有誰呢?
說完,秦朗警官對她露出謙和的微笑。
她氣極,淺抿著雙唇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