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飛的時候左曉露超級害怕,緊抓扶手繃緊了全身,差點沒尖叫出來,幸虧空姐看出她的緊張,蹲在她身邊安慰她和她說話,告訴她飛機的安全性,分散了些許注意力,直到飛機進入平流層,那顆不安的小心髒才漸漸恢複平靜。
接著空姐拿來點單,詢問她有沒有想吃的,這時候問題就來了。
已是深夜三點,左曉露平時就沒有早睡的習慣,但她的宵夜是每晚都不會落下,看了一眼菜單的表皮,她很想忍住準時準點的餓感,可肚子咕嚕嚕的叫聲在不斷抗議,她隻好向旁邊已經帶上眼罩在休息的北堂墨求救,“北堂,可以請我吃這個嗎?”
“免費的。”男人輕輕動了下嘴皮,額角疑似抽搐了下。
哦……那就好……
她放大心的開始打開菜單,手指頭在那些光看就覺得可口的圖片上猛戳,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沒點完,空姐忙打住她,解釋說隻能選一個食物和一杯飲料,飲料喝完可以再續。
左曉露很遺憾,勉強要了牛肉飯和可樂,飽餐之後再滿足的打了嗝,進入放鬆狀態,壓根沒察覺自己早就嚴重影響旁邊男人的休息。
北堂墨真的快煩死了,隻想快點過完三個小時,把這個麻煩塞給他家老頭,自此解脫!
他按捺著厭惡忍耐,飛機就在此時突然毫無征兆的顛簸起來,左曉露被嚇得哇哇直叫,顧不上那麼多伸手亂抓住他的手,那種抓住救命稻草的勁,他竟然掙脫不了?
“閉嘴!”拉下眼罩,北堂墨直起身,凶她。
收聲,癟著嘴,左曉露又想哭了,不會死吧?她真的怕。
“不準哭!”以為拿那種無辜的眼神看他就沒事了?北堂家少主從來不吃女人這套。
飛機的顛簸可沒停下,就那麼一顫,她就忍不住跟著怕怕的輕哼,緊鎖眉頭被凶巴巴的男人用眼神威逼著,眼淚在眼眶裏轉啊轉啊轉,直到飛行回歸平穩,終於憋了回去。
甩開她緊抓自己的手,北堂墨準備戴上眼罩繼續睡覺。
“等一下。”被嚇破了魂,顧不上同他講客氣了,“我想上廁所。”
“剛才不是才上過嗎?”他簡直要抓狂了!
她很憂愁,“我一緊張就想上廁所……”
“那就去啊!”難道還要他批準?
北堂墨的聲音是一次比一次高,吼得左曉露發懵。
“我不知道廁所在哪裏!”膽大包天的把自己的聲調也跟著往上提,對於第一次坐飛機的人太為難了,他不照顧她的心情就算了,凶什麼凶啊……
“你不會問空姐?”
前後左右的看,她氣質極好的反問他,“空姐在哪裏?”
深呼吸……
北堂墨用手狠狠拍自己的腦門,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笨蛋存在?
……
領著笨蛋上過廁所,再回到座位,三個多小時的航程已經過半。
找空姐要來雜誌塞給左曉露,北堂墨耐著性子從牙縫裏擠出話對她說,“飛機遇到亂流是很正常的事知道嗎?”
她把頭點點。
“就算要墜毀你也無法改變知道嗎?”
她繼續點頭。
“所以我要睡覺了,不要再吵我,否則我會把你從這裏扔下去,就算飛機平穩降落,你也會死。”平靜的說著恐嚇的話,北堂墨變得更加陰森,一字一頓,“知、道、嗎?”
她認真的點頭……看他的眼神達到前所未有的驚悚程度……
怎麼感覺他要吃人呢?
之後她真的沒再吵他了,酒足飯飽,她也沒理由再借故騷擾,況且,現在她是個背井離鄉的人呢,一個人到陌生的國度,和媽媽分別,對於未來毫無把握,有的隻是前路未卜的茫然。
再看向身旁,那隻灰色的眼罩覆蓋在他會噴火的雙眼上,掩去了慎人的戾氣,漸入平穩的鼻息,仿佛在告訴默默圍觀他的人,現在他稍微……不那麼具備攻擊性。
到現在左曉露都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就這樣出現了,驚天動地,帶著絕對的強大掃除了讓她困擾無法選擇的選擇。
可是,真的是他嗎?
按照那位德高望重的頭目的說法,要麼殺了她再贏過那其他人繼承父親的所有,要麼娶她繼承父親的所有。
毫無疑問北堂墨強悍過那五個人,成功把她帶上前往另一座城的路途,並且沒有殺她,所以……他是那個會娶她的人?
皺著眉想了許久,左曉露的人生座右銘是一句爸爸常念叨的中國的古語:既來之,則安之。
不管飛機會不會墜毀,她已經坐上來了,吃過東西,胃被填滿,有了充實的感覺,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慌張,那麼就讓一切順其自然!
雖然北堂墨脾氣暴躁,沒有耐心,講不到兩句話就凶巴巴的,但能讓她感到安全,腳踏實地的安全。
這感覺很奇妙……
如果是他的話,她應該能接受吧。
探究的眼神轉變為期待,值得期待。
這就是他們最初的開端,原本屬於兩個世界的人,互不相幹,因為上一代無厘頭的牽絆有了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