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隻沒擺在一起的鞋,北堂墨猶豫了下,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伸手去撿起來擺正在玄關那處。
之後,又站在自家門口發了好一會兒的呆,這才走了進去。
在臥室的大床上,成功找到睡得正香的人。
他當然知道她在家。
阿星中午打電話彙報,說已經把左曉露送回公寓,他便走神了,怕她腦筋轉不過彎,趁他不在的時候收拾了東西搬得幹淨。
出任務時走神絕對致命,更要命的是人潮裏小偷不怕死的摸了他的錢包,為了那五張左曉露賺回來還他的鈔票,他追著那家夥繞著百貨商場從一樓到七樓,要不是他手快,真能把人逼著跳下去。
就在那空檔裏,從外國來的殺手要幹掉他保護的人,他卻在追小偷。
北堂振要是在當場,肯定要親手把他打死!
太丟北堂家的臉了……
直至追回錢包,小偷沒來得及交給商場保全,他顧不上兩邊,急匆匆的折回去加入火拚,扭轉形勢。
那位據說是未來的政界之星,母係家族在國外生意做得大翻天,真正的有權有勢,被場麵嚇得差點失禁,他的命在北堂家少主眼裏還不敵五張票子,人沒事,心很受傷!
所以,所以……
北堂墨第一次失手了。
第一次任務到一半被中途換下,在業內來說,已經算得上奇恥大辱。
可是當他此時此刻看到害他蒙受‘冤屈’的罪魁禍首,一點火氣都提不上來。
左曉露睡得可真香啊……
兩隻枕頭,她頭枕一隻,再抱一隻,整個人側身卷曲,形成‘S’型,小小的S,把他的大床壓出淺淺的凹痕。
也是現在北堂墨才發現,那張床是冰冷的灰色調,被套,枕套,還有床單,中間那個穿著粉色睡衣的家夥成為溫暖的點綴,唯一的。
他隱約能嗅到硫磺的味道,對於有潔癖的人來說,那意味著幹淨。
她呼吸均勻,甚至帶著不明就裏的乖巧,他就是覺得睡著的左曉露看上去很乖巧,很想接近。
將近兩天都沒有合眼人,沒有多想,掀起被子的一角就躺了上去,然後自然而然的伸手從後背把那個笨蛋環腰抱住,臉幾乎要埋進她後腦蓬鬆散發著令他舒服的味道的發絲裏。
閉上眼,很快就睡去了……
……
左曉露做了一個十分有趣的夢。
夢裏麵她見到北堂墨露出類似莊生溫和的笑臉,用葉涵彬彬有禮的態度和她說話。
小笨蛋,不可以在養生館上班。
小笨蛋,我說的話一定要聽。
小笨蛋,我什麼時候說過討厭你?
明明該用凶巴巴的語氣,就連教訓她居然都讓她感覺好溫柔,好……不像北堂墨!
潛意識裏,莊生的溫和雖然平易近人,卻隻是他良好家教的體現,而葉涵的謙和有禮,不過是他保持距離的假麵具,隻有隨時會暴露本性,對喜怒不加掩飾的北堂墨最真實。
所以她在聽他如是所言後,一隻手扶額,一隻手朝他擺了擺,大方道,“你還是凶我吧,溫柔不是你的風格……”
她好像也習慣了。
那個樣子的北堂墨,真的好好笑……
“嘿……”笨蛋一邊做夢,一邊傻笑,流著口水睜開眼睛,這一覺睡得舒服。
睜眼先看到天花板,心想床和沙發還是有區別的,再感覺身邊有呼吸,她不自覺轉過頭去,就看到北堂墨安安靜靜的睡顏。
驚悚!
呼吸不自覺暫時關閉。
眼睛瞪大,近距離緊張的‘欣賞’那張臉,再深深的感覺到他環在自己腰上的兩隻手,與她腰間貼合的地方熱熱的,她最喜歡把枕頭抵在肚子上了,這樣就會很暖她就能睡得很香,從來沒想過枕頭會被男人的手取代。
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幸虧北堂墨醒得夠快,她輕顫,他就把雙眸睜開了,半眯,明顯沒睡夠的樣子,開口命令式,“呼吸。”
她想把自己憋死嗎?
左曉露很聽話的張口喘氣,帶著少女香的味道完全噴灑在北堂臉上,莫名……引得他體內躁動。
很安靜。
對於好動的左曉露來說,安靜本就是致命傷,心思裏默默掙紮了好久,她才鼓起勇氣對北堂墨很虛偽的笑起來,“我……已經睡夠了。”邊說邊開始往床邊挪動,遠離他,“你慢慢睡哦……不打擾你了……”
他完全沒表情,好像沒睡醒,又好像在看她到底想做什麼,等到她以為自己可以成功逃離,就差那麼一點點……
北堂墨忽然用勁,雙臂一手,輕鬆把她抱回來,是用抱的,臉幾乎要貼著臉,胸口貼胸口……
左曉露完全僵硬,他聽到她咽下吞沒很大聲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