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有記憶開始,‘心髒病’三個字也伴隨在我腦子裏,跟來了我一輩子。
可於我來說有心髒病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最愛的人離開我。
我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寧然。
沒有人陪我玩的時候她陪我玩。
爸媽忙的時候,她給我講故事,唱歌給我聽。
她有一副好嗓子,柔柔的,聽著沒舒服。
我往往在她的歌聲裏睡去,然後再也不想醒過來。
可這一切很快變得奢侈。
寧然去了陸家。
她離開了我。
我哭了好久,我不想她離開。
我再次進手術室,出來後,她眼裏忍著淚對我說:小祁,你乖,姐姐不是離開,而是去別人家掙錢。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掙錢是什麼。
為什麼要掙錢,就在我身邊不好嗎?
我就說可不可以不掙錢。
她說不可以,你要住院吃藥,必須要錢,你放心,等姐掙夠了錢,姐就天天陪著你,好不好?
她總喜歡說好不好。
可我也最喜歡聽她說好不好,好像那個時候她把我放在了心尖上。
就這樣我答應了她,一直等啊等,等她掙夠了錢回來陪我。
這一等就是十幾年。
她成了陸家的媳婦。
那個時候我已經知道錢的用處,我也在開始賺錢。
姐並不知道。
她不要我掙錢,她要我好好養病。
但她不知道,陸家根本就沒拿那麼多醫藥費。
我每天住院,這麼十多年,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尤其她和陸承乾談戀愛,兩人有感情。
雖然那個時候我嫉妒陸承乾,但我想既然姐喜歡他,他對姐也好,我也要讓我姐在陸家體麵。
醫藥費我自己掙了大半,陸家承擔了小半。
可盡管這樣,陸家還是把姐當牲口一樣的賣。
我知道後,心裏壓著的感情爆發。
我要努力活著,我要用一切來活著。
我要給姐好生活,我要讓她以後不必在人麵前低三下四。
我努力,不斷的努力,可姐還是離我越來越遠。
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我。
需要錢。
她出賣自己,和藺寒深在一起。
當我知道她賣自己的時候,我差點瘋。
那個時候我恨不得我死了算了。
這麼多年為了我,活的沒有一點尊嚴,現在還是。
可她在乎我,她把我當命一樣,我走了,她怎麼辦?
她不是爸媽親生的,我早就知道了。
爸媽和陸家人一樣,從不把她當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