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歎了一口氣,白流輕應了一聲,然後頭也不回的繼續之前的動作。
陵越手裏捧著奉師尊之命送來的長老服,踏進房間,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起了頭,準備和白流解釋一下自己的來意。可是在抬頭看見白流梳發的動作後,他的嗓子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那一頭刺眼的白發...
險些拿不穩手裏的衣服,陵越像著了魔一般,看著背對著自己梳理頭發的白流,腳下不由自主的就朝著白流走了過去...在白流的身後站定,陵越眼神苦澀的看著鏡中映出的白流平靜的麵容,身體抖動了一下,終於沒忍住,緩緩的俯下了身。
手中的衣物掉落在地,發出輕微的聲音。
手臂有些顫抖的伸出,輕輕撫上白流身後散落的白發,陵越從喉嚨中溢出一聲壓抑的哽咽,終於把一直想說的話說出了口。
“師弟...對不起...”
對不起,沒有抓住你的手,對不起,傷了你,對不起。
梳發的手頓住,白流看著鏡中映出的的麵容,垂下眼眸,忽然發出了一聲輕笑,“嗬...師兄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陵越,我在等你啊...
閉上眼睛,陵越有些狼狽的蹲下身,看著頭也不回的白流,終於無法忍耐心頭的惶恐和痛苦,伸手緊緊的從身後擁住了白流,“對不起...我把你...弄丟了。”
把那個喜歡我的師弟,弄丟了呢。
放下手裏的木梳,白流低下頭,看著環在腰間的雙手,低聲道:“人為什麼總是這樣,總是要等失去了,才會後悔呢?”曾經的他就是這樣,隻有在失去之後,才真正能意識到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陵越,你後悔嗎?”
陵越沒有回答,隻是把頭深深的埋進了白流身後的發絲中。
有些微涼的濕意從身後的衣襟中滲入,卻讓白流一直佯裝淡定的神情被打破,身體僵硬了一秒,白流終於忍不住伸手按住了腰間的手,“回答我,你後悔了嗎?”
“是,我後悔了...”陵越還沉浸在悔恨之中,沒有察覺到白流的動作,隻是帶著幾分絕望的低喃道:“我後悔了...後悔的恨不得殺了自己,可是我沒辦法這麼做。”
“隻要還能在你身邊,還能看到你,哪怕讓我受盡煎熬,我也願意。”
隻要還能陪在白流身邊,他就滿足了。
再不敢奢求太多。
“為什麼?”白流強壓著想要回頭的*,鍥而不舍的追問道。
因為...因為...
“我愛你啊...”
我愛你,可是卻親手毀掉了你對我的愛。
所以哪怕是終其一生,都要活在悔恨和煎熬之中,那也是他應該受的懲罰。
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白流有些恍然的笑了笑,握著陵越的手微微用力,然後一個用力,掙開了陵越的手臂,轉過身來,伸手抬起了陵越低垂的頭。
“看著我,再說一遍。”
對上白流帶著笑意的臉,陵越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眼角還掛著一抹淚痕,下意識的照著白流的要求,重複了一聲,“我愛你...”
輕笑了一聲,白流低下頭,在陵越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輕聲道,“我原諒你了,但是隻此一次,記住了嗎?”
“原諒...我?”
陵越傻傻的重複了一遍白流的話,隻感覺自己仿佛身處夢境。
白流好笑的看著陵越難得犯傻的模樣,點了點頭,“對,我原諒你了。”
“我...不是在做夢?”陵越的神智終於回籠,看著白流近在咫尺的笑顏,眨了眨眼,下意識的問道,然後又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
疼痛的襲來,終於讓陵越確定了眼前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幻覺,一瞬間,席卷而來的喜悅讓他無法自持的激動了起來,看著白流一如既往清亮中帶著笑意的雙眼,他嘴唇動了動,忽然伸手狠狠的把白流扣進了懷裏。
嘴唇相觸,唇舌糾纏...這熟悉的甜美滋味,讓陵越險些落淚。
伸手環住陵越的肩頭,白流認真的回吻著對方,眼中流露著點點愉悅滿意的光芒。
夜色撩人,燭光迷亂...一室情迷。
分不清是誰先解開了衣衫,是誰吹熄了蠟燭,透過窗戶灑進的月光,兩具身體交纏在床榻之間,喘息聲,低語聲,□□聲,交織出一曲迷亂纏綿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