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這個‘更’用得相當美妙。
明驚玉冷了一個白眼。
明盛輝臉都氣變了色,“你別這副眼神。我還沒那本事去主動攀附謝家,更沒本事在八字上動手腳!”明盛輝這話不假,一個月前謝家人要了明驚玉的照片和生辰八字,前不久老夫人跟他通話主動提起婚事,他好幾天才緩過神,“謝老夫人是舊時代的人,講究一點很正常,你別那麼大惡意。”
惡意——
她在四九城豪門圈,早已經是臭名昭著的惡毒千金,惡意能不大嗎?
明盛輝見明驚玉沒講話,雖然還是那副目中無人的模樣,但好歹沒吭聲了。
他心裏那股悶氣也舒暢了很多,姿態放低了些。
對方是謝家,這門婚事成了,不單單隻是在四九城吃得開,就算跨個海去黎海,也是如魚得水,要什麼生意上的合作沒有。
如此,放眼望去,誰還不給他明盛輝幾分薄麵。
想到這些,明盛輝舒緩了一口氣,按捺住自己的
情緒,好說歹說,“驚玉,年後謝家的人可能會來四九城一趟,把你們的婚事敲定下來。在此之前,你哪都別給我去,在家裏好好待著!”
明驚玉低頭看手機,漠不在意。
明盛輝腮幫都氣得抖了兩抖,繼續道,“尤其是你那不三不四的縫衣服的破玩意兒工作,別給我搞了,讓謝家人看到形象不好!”
明驚玉抬抬眼皮,“你不穿衣服裸奔嗎?”她做的是高檔旗袍,有自己的獨立品牌,貴婦千金想要找她設計一件旗袍都要排著隊呢,明驚玉又淡淡道,“也不知道當初是誰靠這個所謂的破玩意兒,發家致富的呢,如今發達了忘了老婆本。”
“......”明盛輝深呼一口氣,有關往事他都不跟明驚玉理論,“聽爸爸一句,這小半年你在家裏好好待著,跟你妹妹學跳舞、練練琴,學一學畫畫,別一天到晚不務正業!”
明驚玉熄掉手機屏幕,抬頭,撐了撐眼眸,淡笑,“學不來,綠茶的技巧太難。技能沒學會,先被自己惡心死了。”
“......”明珊一臉委屈。
梁楚安撫性地壓了壓明珊的手,臉上帶著幾分虛偽的笑容,“我記得驚玉小時候舞蹈跳得很好,還拿過獎呢。哪需要學呀,熟悉熟悉就好了。”
明驚玉眼角的餘光冷冷地瞥了一眼梁楚。
梁楚臉上的笑隨即消散,不再作聲。
明盛輝對他這個大女兒不知道說什麼好,隻怕早晚都得被她氣死,他看了一眼明驚玉,最終語氣緩和幾分,“窈窈,爸爸都是為了你好。謝家老夫人年輕的時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老夫人的才情曾轟動整個四九城,是出了名的才女。雖說如今的時代不比那些,你還是不要落下了,老夫人知道你會這些,一定會很歡喜的。”
窈窈——
她媽媽給她取的小名,從明盛輝嘴裏喊出來,多諷刺啊。
明驚玉淡淡說,“明董,我算是看出來了,我看你挺想嫁去謝家的,還是那句話你這麼喜歡謝家你嫁了吧,黎海我不可能去。更不想搖尾乞憐的討好什麼謝老夫人,畢竟那些會討好人的本事,屬於某些三兒上位的好本事,我可學不來。是吧?梁、阿、姨?”最後三個字,一字一句。
梁楚被明驚玉當麵羞辱,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明盛輝被氣得瞪眼睛,“你你你,你這個逆女說得是什麼混賬話!看我今天非好好收拾你不可!”明盛輝說著就在找雞毛撣子,旁邊的管家是家裏的老人,看著明驚玉長大,一把抱住明盛輝,說使不得,大小姐身嬌體貴的,不能打。
梁楚見狀,裝模作樣地過來勸架。
作為要被打的當事人明驚玉,一臉淡定,根本不怕挨打,小時候挨的打不少,明盛輝被管家拉住了,雞毛撣子並沒有放明驚玉身上來。
明驚玉原本還想著在這裏待一晚上,現在一刻都不想待了,轉身往外走,眼角瞥到明珊剛剛跟她炫耀過的婚紗照上,腿輕輕碰了下相框‘哐當’相框落在地上,玻璃碎片四分五裂。
明驚玉一臉無辜,扭頭看向麵如菜色的明珊,‘嘖’了聲,“哎呀,掉地上了可怎麼辦?會不會不吉利呀?”
明珊雙目通紅地看著那被摔得粉碎的相框,嬌柔的聲音夾著氣憤,“明驚玉,你是不是有病啊!你還我照片!”
梁楚也氣得不行,又不敢當著明盛輝的麵發作,忍了忍,“明珊大驚小怪做什麼,想必你姐姐又不是故意的。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寓意你和季淮平安喜樂,白頭偕老。這是姐姐對你的祝福,還不謝謝姐姐的祝福。”
明珊不服氣,明驚玉分明是故意的,還要她道謝?
她憑什麼不道謝,她臉上寫滿了委屈,跺跺腳,“爸爸,你看看姐姐,她好過分,摔壞了我跟季淮哥哥的婚紗照。”
明盛輝早被明驚玉氣得頭昏眼花,況且眼下最重要的是跟黎海謝家聯姻,顧不得明珊的婚紗照,隻是盯著要出門的明驚玉嚴聲嗬斥:“大晚上的不在家裏給我安分的待著!又要上哪去鬼混?”
明驚玉沒所謂:“沒辦法,骨子裏有一半不安分的基因傳承,天生待不住。”
“你!”明盛輝手指顫抖地指著明驚玉,一句話說不出。
明珊趕忙過來幫明盛輝順氣,“爸爸,別氣別氣,姐姐有自己的私生活很正常,爸爸您看看我和季淮哥哥拍的婚紗照,就不會生氣了。”
明盛輝按捺住脾氣,在明珊的帶領下來到沙發區,去看她與季淮的結婚照。
明驚玉回眸瞥了眼,一家人還真是其樂融融。
明驚玉邁著小巧的步子,驕傲地開車離開了明家。
*
四九城交易所大樓中心前,雙行道上的白楊樹筆直佇立在兩側,莊嚴肅靜。
幾輛低調卻豪華的轎車,從主幹道上緩緩駛入,一群訓練有素的保鏢,正小跑著上前。
一輛輛轎車依次停下,訓練有素的保鏢分列兩側,中間那輛加長車被保鏢從外拉開。
車上走下來一位高貴的男人,他一身商務西裝外麵披著一件深色的風衣。
英俊、清貴,淡雅如霧。
疏離又溫雅。
他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鏡框,唇邊卷著溫笑,然而冷冽有神的目光卻是久經沉澱後,在他骨子裏刻下最深刻的印痕和威懾力,讓人不可僭越。
在此等候的一群人中一位為首的中年男士伸出手來,“傾牧,還讓你親自跑一趟。遠道而來,辛苦了,身體可還吃得消?”
謝傾牧摘下手套,和中年男士握手,“舅舅客氣了,應該的。身體方麵勞舅舅掛心,都無礙。”
“那就好。”任長陵鬆了一口氣。
謝家的小五爺謝壹緊隨其後,雙手插在褲兜裏,一臉紈絝子弟的笑容,對著任長陵點頭打招呼。
任長陵與謝壹寒暄了幾句,繼續謝傾牧交談,問好,“老夫人可還一切安好?”
謝傾牧的聲音謙恭有禮:“勞煩舅舅掛念,奶奶一切無恙。”
任長陵語重心長
,“那就好。老爺子知道今天到內陸,一早就吩咐大家收拾起來了。”
謝傾牧清雅的眸裏永遠染了幾絲不達底的淡淡笑意,“又讓外公費心了,晚些再向他老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