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明知故問。”外婆巧笑道。
哪是明知故問,她是明知不想提。
外婆拉著明驚玉的手,開始了,“囡囡呀,傾牧不但一表人才,和我們囡囡登對得緊,他的品行修養都是極好的,是個可靠的好孩子。談男朋友人品是最先要考慮的,其次就是家境,差距太大的不能談,兩家人差不多才好。”
明驚玉暗自歎氣,外婆應該不知道謝傾牧家裏在黎海甚至內陸的影響力吧?
差不多,差的不止一星半點好吧。
就算是外公還在,盛家沒合並給明盛輝,明家和盛家兩家加起來,都抵不過半個謝家。
外婆和閨中密友都不聊家世嗎?
外婆接著說,眼底有著暗暗的傷痛,“兩家人差距太大,思想上是到不了一塊兒L的。有些心眼兒L不好的男人,一旦有了二心,你的幫扶都會成為一把隨時都會要你命的利器。”
明驚玉明白外婆是在借這件事,比喻當年媽媽的選擇。
明驚玉輕輕握了握外婆的手,“外婆,您怎麼對謝傾牧的印象這麼好?是不是因為您閨中密友的緣故。”
外婆笑了笑,“傻囡囡,有些人隻需要見一麵,就能了解一二,外婆可是有一雙火
() 眼金睛的。不過呀,外婆印象好是其一,重要在於你自己的心。囡囡,外婆想聽聽你的想法。”
她的心。
對她來說,嫁不嫁,嫁誰問題都不大。
她對虛無縹緲的愛情本就沒抱有什麼希望。
她的意見,明驚玉深思熟慮一會,道,“外婆,您既然提到這層關係,有件事囡囡就不瞞您說了,我跟謝傾牧的接觸是明盛輝一手撮合,在這點上我並不希望成為他利益的籌碼。”
明驚玉把謝家合八字‘衝喜’和謝傾牧的身體問題跳過去了。她最在意的不是謝傾牧身體原因,是這件事和明盛輝扯上關係,她很抵觸。
外婆笑著問,“那囡囡對傾牧這個人的印象怎麼樣?”
明驚玉眸光不自在,她平了平唇,一字一句輕聲答,“不算太壞。”
外婆笑眯了眼,“我們家囡囡說不壞,那就是還不錯。”
“......”明驚玉。
外婆笑眯了眼眸,“傻囡囡,什麼叫明盛輝安排的,他還沒那個能耐。”
“外婆,您什麼意思?”明驚玉心裏有些整理不清的想法。
外婆笑著握了握明驚玉的手:“這還得從去年我跟你謝奶奶重新聯係上說起。自從你謝爺爺去了,我跟你謝奶奶就聯係得少了,原本想著去黎海看望你謝奶奶,然而沒多久你媽媽身體狀況又出了問題。我們從最開始還一周通一次話,或寫信。到後來,各自因家中的瑣事,就此失了聯係。一晃二十多年,我以為我們都變了,沒想到我們都還是當初的我們,除了年紀大了,心境還是一樣。”
外婆頓了頓繼續道,“我這次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還真找到了她的聯係方式。和你謝奶奶聊天的過程中,我隻是托你謝奶奶在我去了之後能對你照拂一二,沒成想,她竟然安排你和傾牧的事,還對我隻字未提。你謝奶奶還跟在閨閣的時候一個德行,事事考慮周全。”
所以剛剛聽到謝傾牧的解釋他們相親的事情,外婆才會片刻走神。
明驚玉以為外婆和謝奶奶這麼多年一直保持聯係,原來外婆是為了她,才訪到閨中密友的消息。
外婆一生要強,從不輕易開口求助別人。
卻為她破例。
明驚玉緊緊握著外婆的手,貼在臉頰上,“外婆,我有您,有自己的事業,已經夠了。您為什麼要這樣安排?是不是覺得囡囡煩了,想要把囡囡甩開。囡囡要跟你一輩子,您甩也甩不掉哦。”
外婆摸了摸她的頭,“傻囡囡,外婆哪裏舍得甩開囡囡,外婆就你這麼一個寶貝疙瘩,疼都來不及。外婆啊,是怕萬一這一關沒挺過來,你好有個家世依仗。外婆明白你謝奶奶家在黎海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所以她才厚著臉皮拜托。隻是沒想到,她隻是想謝家能夠在囡囡需要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而的密友卻讓她最得意的孫子來跟囡囡相親,這份情誼,她不知如何言表。
外婆輕輕歎氣,“外婆知道傾牧身體有恙,他的小時候在他外公家待過一段時
間,那時候情況和現在差不多。你不用擔心,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關於傾牧的身體,明驚玉還沒來病房之前,外婆隱晦的問過謝傾牧。
謝傾牧給她的承諾是,無論如何,他和謝家都會護窈窈一生順遂。
作為長輩,有他這句話,她便放心了。
謝傾牧從小身體就不好嗎?
那她更不記得,她小時候沒接觸過身體不好的人。
再說,她在乎的從來不是謝傾牧身體上的問題。
外婆又道:“囡囡,你和傾牧能不能成都不重要,更不要因為外婆的關係有壓力,重在你歡喜。你謝奶奶是個重承諾,她答應過的事,一定會遵守。”
明驚玉唇角微動,她聽著外婆的這些交代,原來外婆在背後默默地為她安排了這麼多,眼眸裏蒙了一層霧蒙,“我不需要依靠其他人。”她自己可以做自己最強大的依靠。
外婆輕笑著安撫她的情緒,“你是個小老虎,小刺蝟,逮著人就刺,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外婆怕呀,外婆不放心囡囡一個人。”
外婆這番話,明驚玉的心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捏了一把,生疼又窒息。
她的眼淚在眼圈打轉,她盡量克製不讓它們落下來。
祖孫兩人聊著天,時間過得很快,最後一瓶水輸完,外婆精神也有些疲倦了,明驚玉給外婆掖了掖被子,“外婆,您剛動完手術,需要好好休息,別操心這些事了。”
外婆困得緊,輕輕點了點頭,很快進入睡眠。
*
從醫院出來,謝壹問道,“四哥,馮董是什麼人啊,何必你親自去一趟,我跟莊重跑一趟就好了。你這個時候就該好好陪在四嫂身邊,培養感情。”
謝傾牧溫聲答,“馮董的父親和我外公有些私交。”
謝壹沒再多問。
謝傾牧一行人剛到地點。
院方馮董和幾l位陪同,款款迎來跟謝傾牧他們依次握手,“謝先生,小五爺、莊秘書,恭候多時,裏麵請。”
謝傾牧微頷首,進了雅間,坐上茶舍的主位,單手扶腕,反客為主地為馮董沏了一杯茶,“馮董事長,久等了。謝某是個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我對貴院孫董事行事作風頗為不恥,孫董千金利用職務的便利,輕易威脅到一個人的生命,往小了說是你們內部管理失職,往大了說這是觸犯了法律底線。”
哪敢往大了說,隻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馮董賠笑,“謝先生言之有理,都是我們內部管理上的疏忽。索性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謝傾牧坐在主位上,低頭把玩著左手手腕上的菩提珠,“馮董事長,謝某平生最不願聽到的就是‘索性’二字。”
馮董事長麵色一僵,謝傾牧這個人他有所了解,一向用最溫和的語氣,說著最令人尋思和致命一擊的話,“謝先生,您的意思。”
謝傾牧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慢悠悠地品著茶。
馮董和其他幾l位董事層的陪同,都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