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牧懷裏的明驚玉輕‘嗯’了一下,悠悠轉醒。
明驚玉打開眼眸,在看到單人沙發坐著的謝小五,微愣了一下,過後,又覺得這個時候回來,她應該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她眸子劃過一絲欣喜。
從小五去四九城任職,他們有幾個月沒見。
謝小五笑笑,“四嫂,我吵到你休息了吧。”
明驚玉想要把身上的薄毯拿下來,謝傾牧按住她的手,溫聲說,“你剛睡醒,薄毯先蓋身上,避免感冒了。”
明驚玉輕‘哦’了一聲,坐靠在沙發上,回小五的話,“並沒有,每天這個點我都準時醒的。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早上到黎海的。”謝小五答。
謝傾牧放下文件倒了一杯溫水遞給明驚玉潤嗓子,明驚玉喝了一口溫水,問,“嬋嬋的父親身體裏長了個腫物,你知道吧?”她要沒猜錯,他匆匆忙忙趕回來,是為了這件事。
這個意思,是對嬋嬋並不是他自己認為的無意吧?
都快一年了,那個人在他心裏應該淡忘了吧?
謝傾牧又將煮好的茶倒了一杯遞給謝小五。
謝小五抿了一口茶,他皺了皺眉,這是什麼茶啊,好苦,答,“嗯,許伯伯精神狀態還不錯。”
“你去醫院了?沒見嬋嬋?”明驚玉故意問,“昨天我去醫院看許伯伯,嬋嬋哭得很厲害,小姑娘很無助。”
謝小五眉頭緊鎖,低頭看杯中過於苦的茶,“我去了一趟三哥那邊,許伯伯主治醫生正好在三哥辦公室,了解了一下許伯伯的情況,良性的,手術安排在下午四點。問題不大。”
意思是了解了許父的情況,沒見許嬋嬋?
明驚玉打量小五幾眼。
性子沉穩很多。
變化很大。
怎麼渾身還有種頹廢之感,甚至比去年在四九城還要嚴重。
那次至少人還是鮮活的,這次怎麼就跟受了什麼重大打擊一樣。
謝傾牧自己可沒喝剛才煮的茶,重新放了正常量的茶葉,煮好,再喝,他抿了一口清香可口的茶,哼聲道,“你如今心是收拾幹淨了,人家的心
未必還在你身上。你知道這叫什麼,叫活該。”()
“......”謝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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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驚玉瞅了謝傾牧一眼,又說,“小五,我跟汀瀅約了去醫院看許伯伯,你要不要一起?”
謝小五放下茶杯,淡聲說,“不了,我回老宅見一見奶奶,晚點飛四九城。”
*
謝傾牧下午要參加黎海一個重要的商會,不能跟明驚玉一起去醫院看許父。
明驚玉和謝汀瀅一起去了醫院。
在病房外,看見大伯母推著謝老夫人坐在病床前。
許父靠在病床上,許母照顧著,“我這點小毛病還勞煩老太太您親自跑一趟。”
“一家人這樣說就見外了。”謝老夫人拉住嬋嬋的手,“況且,嬋嬋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在我心裏早跟我親孫女一樣了。”隻是可惜她跟他們家小五有緣無份。是小五沒有這個福分。這是她一大心病。
明驚玉和謝汀瀅進病房,許嬋嬋紅彤彤的眼眸閃過一絲光,“四嫂,汀瀅姐你們來了。”
她聲音有點啞,眼圈又腫又紅。
明驚玉瞧著心疼,當初謝傾牧在重症監護室期間,都是嬋嬋陪著她,沒有嬋嬋和大家在身邊一直陪著,她很難堅持,明驚玉輕輕抱了抱嬋嬋,“許伯伯不會有事的。”
“嗯,我知道的。”許嬋嬋扯了個笑,她的視線不由地往病房外飄。
謝汀瀅故意道,“嬋嬋,你看什麼呢?”
許嬋嬋搖搖頭,低聲說,“沒什麼。”
謝汀瀅又調侃道,“嬋嬋,是不是在找我們家小五啊?他啊,還真回黎海了。”
“他回來了?”什麼時候啊,怎麼沒來醫院啊,是因為怕碰見那個人,所以連她爸爸生病也不來嗎。
謝汀瀅笑,“你不知道?他早上來醫院了啊。”
許嬋嬋一雙又澀又脹的眼眸撐了撐,她不知道啊,什麼時候啊?怎麼沒來病房,是她錯過了嗎?
那為什麼爸爸沒告訴她啊?
許嬋嬋不解地看向許父。
許父也是一副不知情。
明驚玉笑道,“你就別逗她了。小五這會兒在醫院,應該快上來了。”嘴上說著不會來,他的車一直不慢不急地跟在她們身後不遠。
許嬋嬋聽聞,眼眸乍現光芒,麵露喜色。
她歡快道,“爸爸媽媽,謝奶奶,嘿嘿,我出去一下。”
許父有點恨鐵不成鋼,口口聲聲說忘了,不念小五了,提了一句人來了,比什麼都跑得快。
當這麼多人的麵,他不好阻止。
謝謝老夫人樂了,“老許,你瞧瞧這兩孩子還是有戲。”
許父笑了笑,“都是嬋嬋不懂事。晚點我一定說著她一點。嬋嬋最近跟裴家孩子相處得不錯,兩個孩子年紀相仿,又是同學,話題也多。”謝家再好,謝老夫人再好,謝小五不喜歡他的寶貝女兒,他斷然不會因為兩家關係讓女兒嫁過去。
這些年他的寶貝跟在
() 謝小五身後將就著小五,他都看在眼裏,心疼得緊。
他們許家雖比不得謝家高門大戶,擁有數不盡的財富,也不差,犯不著一個勁往上貼。
他作為父親首要為自己女兒幸福考慮,跟女兒過一輩的是她的丈夫,要是強行嫁過去謝小五不喜她,對她不好,那該怎麼辦。
謝老夫人被當場婉拒,麵色淡了許多。
許母暗下扯了扯許父的病服一角,笑著說,“老太太,您別聽老許胡說八道。嬋嬋跟裴家那孩子是同學,兩個孩子都還小,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念書,將來如何,都還不一定。”
謝老夫人並非因許父這番話氣,她是氣小五。她淡淡道,“裴家那個小子也不錯,和嬋嬋算般配。感情的事,還是讓孩子們自己決定,我們長輩們幹預不了。”
許母笑著應,“是這個理。”
許嬋嬋歡歡喜喜地從病房出去,轉角處,她看到穿著黑色襯衫的謝小五,她笑容更深了,可當人群走散去,她看見謝小五對麵還有一個人,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人來人往,兩人直直地站在電梯口,似乎除了彼此再無其他人。
許嬋嬋小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她頓步,緊咬著唇瓣,一雙眼眸瞬間模糊,豌豆大小的眼淚從眼眶簌簌砸下來。
她轉身跑開。
在三哥這家醫院裏碰見顧清依,謝小五並不意外。
隔了近一年時間,再見顧清依。
謝小五心無波瀾,麵色冷清,視線並不在她身上。
顧清依嘴唇緊抿,她明白,自從謝小五大年初的淩晨複又來找她。
她說出那番話後,他們再無可能。
謝壹是天之驕子,生來便在羅馬,她一二再而三踩他的底線。
他們再無不會有任何交集和可能。
他更不會為了任何人下神壇。
所以她的決定是對的不是嗎?
他們注定是雲泥之別。
顧清依嘴角浮現一絲輕蔑。
兩人同時轉身,兩條不同的路。
*
謝小五來到病房,病房裏人不少。
病房裏主治醫和其他幾位參與手術的醫護都在。
三哥也在。
許父要準備手術了。
謝小五的視線從一眾人中停留在病床邊的許嬋嬋身上,她一張淨白的小臉此時紅腫,哭得痕跡很明顯。
他俊臉緊繃,從人群中走了進來,來到嬋嬋的身旁。
謝汀瀅手肘碰了碰嬋嬋,“囉。你心心念念的人,這不就來了。”她還以為嬋嬋剛剛出去是接小五呢。
許嬋嬋再不看謝小五一眼,無視他的存在,隻是拉著許父的手,原本沒忍住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爸爸,你不要擔心,好好做手術。”
許父快要心疼壞了,抬手給她擦眼淚,“我的寶貝不哭不哭,爹地隻是做個小手術,怎麼在你這裏搞得你爹地馬上就要一命嗚呼了。”許嬋嬋的
眼淚又急又凶,許父壓根擦不完,快要心疼死了。
許嬋嬋吸了吸鼻子,“爸爸,不許你瞎說,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再不跟你唱反調。”
許父看著在一旁默默掉眼淚的妻子,這母女倆沒他可怎麼辦才好,還好隻是小問題,不然讓他怎麼放心。他握了握妻子的手,又跟嬋嬋交代,“沒這麼嚴重,爹地幾個小時就出來,照顧好媽媽和自己。”
“嗯。我會的。”
謝小五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手臂遞給許嬋嬋。
以往她看電影就喜歡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他身上蹭。
許嬋嬋直接忽視掉謝小五遞來的手臂。
謝小五薄唇緊抿,默默收回手臂,托在身側,跟許父道,“許伯伯,嬋嬋和伯母有我,您放心手術。”
許父沒好氣睞了謝小五一眼,他們許家的事,跟他謝小五有什麼關係。
這會兒來獻什麼殷勤。
就在這時,裴時氣喘籲籲進了病房,“許叔叔,差點來晚了。”
許父笑眯眯道,“裴家小子來了啊。快過來。”
許嬋嬋看到裴時挺驚訝的,她低聲問,“你怎麼來了,今天你不是有很重要的論證比賽嗎?”
在許父的召喚下,都為裴時讓了道,在許嬋嬋身邊的謝小五被擠在最後。
裴時成功站在了許嬋嬋身旁。
謝小五看著原本自己的位置,被一個小男生占了,心裏很不是滋味,偏偏這個時候還不能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