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招手,讓徐哲走至他身前,問道:“你東方先生也在此,為何不叫東方一起品味一番?”
徐哲板著臉道:“先生不喜,哲也不願對先生做勉強之事。”
耳邊的發傾垂著,小小的拳頭微微攥著,連頭都稍稍垂了下去,聲色也比往日低了不止三分。
忽的,東方不敗就想到,曾經的徐哲對他說的。
【練武這麼累,我不想讓盈盈跟著我一起累,今日跟著先生見了血,待回去之時,也一定要好好先淨淨身。】
東方不敗瞥了一眼徐哲手中的嬌嫩的小黃花,問:【這花,也是要給大小姐的?】
徐哲輕輕將花瓣撥弄了番,道:【我在乎盈盈,盈盈喜歡這種小而嬌嫩的玩意,我就多帶些回去…………對了,先生,你房中的小妾們,廚藝如何?】
東方不敗當時心情不佳,簡單道了句“尚可”。
印象中,徐哲若有所思了片刻,輕聲道了句“好”,又道:【盈盈上次做了些糕點給我,雖然樣子難看極了,味道也甜的讓我事後喝了許多水……但總是想著,我也應該做些什麼,給自己在乎的人嚐一下。】
或許是因為徐哲的口中隻提到了任盈盈,當徐哲端菜給他吃時,東方不敗未曾將“在乎的人”與他自己聯係到一起。
如今,看到那個小娃娃分明低落卻仍然冰著臉的模樣,東方不敗才後知後覺的從回憶中摸出這段記憶。
…………這都是將近三個月前的事情了。
也不知是不是事後又加熱了,飯菜還是溫的。
任我行側頭對東方不敗道:“東方,你先下去吧。”
東方不敗道了句“是”,與徐哲的目光並無任何交流,風姿翩翩,轉身離去。
一頓飯畢,徐哲待下人將飯菜收拾幹淨,才道:“父親,味道……還可以嗎。”
任我行不答卻道:“哲兒,是如何想到,突然要下廚做飯的?”M.ggdoWn8.org
徐哲斂眸淡淡道:“盈盈許久前給我做了些糕點,我隻是想做些什麼也給盈盈罷了,父親身為一教之主,必然嚐過天下美食,有著一根極好的舌頭,兒子不求做出什麼山珍海味,至少在父親嘴中,覺得這味道還過得去,我也就知足了。”
任我行上下打量了徐哲兩眼,笑道:“那東方還對我說,你不僅下廚,還做些縫補刺繡的玩意,這又是怎麼回事?”
徐哲霍然抬頭,眼中是掩不住的驚愕。
他不禁蹙眉喃喃道:“先生竟然還對父親說了這些……”
任我行“哦”了一聲,道:“你難道覺得,東方不該對我說這些?”
徐哲急忙垂頭抱拳,道:“兒並無此意,隻是……隻是……”
任我行牽起徐哲的手,語氣忽的溫和了下來,道:“哲兒,你與盈盈關係好,愛護你的妹妹,為父很是欣慰,見你對日久相處之人也不吝給予獎賞關懷,表你心寬念情,對收買人心也甚是有用,這也不是壞事,但是——”任我行說辭一轉,聲色瞬間冷了三分,道,“哲兒,你是我日月神教的繼承人,將來早晚要掌管我如今擁有的一切,有情是好,但萬萬不可以深情。”
徐哲本能的反駁道:“父親對我和盈盈,就很是深情。”
聞言,任我行哈哈大笑道:“我隻需一根手指,在眨眼之間,便能將你殺掉,你呢?”
任我行的手上用力,掐的徐哲的手腕嘎吱作響。
任我行將力道拿捏在一個極其微妙的度上,既不讓徐哲的手骨斷了,卻也讓他疼的臉色煞白。
見徐哲的眸中不由自主的積攢了些許淚意,任我行才鬆了幾分力氣,緩緩道:“這些,本該過個三、四年再慢慢教你,但哲兒你的天賦實在是好,為父如今提前一段時日,對你來說,也礙不到什麼。”
徐哲額角滴下冷汗,磕磕絆絆道:“兒……兒子懂了,謹遵父親教誨。”
任我行仔細看去,隻見徐哲的麵上雖說並無懼意,但說懂了,也並非真懂,眸底仍然有著些許迷惘。
唉,也是,不過七歲的孩子,說這些,哪能真的懂呢。
慢慢教吧,日月神教在哲兒的手中,定是毀不了的。
想罷,任我行又將內力緩緩導入徐哲體內,以緩解徐哲的疼痛。
隨著內力的汩汩湧入,徐哲的麵色也漸漸紅潤起來,見任我行的表情未有不愉之色,抿唇遲疑片刻,才又道:“父親,其實哲今日來此,還有一事想問……”
是啊,任我行與東方不敗之間的事情,他至今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求消匿任我行心中的猜忌,也不求讓東方不敗完全放寬心,他如今所做,隻是想將東方不敗篡位而上的時間能拖一日是一日,況且,這終究是想方設法的在他人身上尋求解決之路,哪裏有將所有的事情握在自己的手心裏來的踏實?
所以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他如今太弱太弱太弱了啊!!
槍杆子底下出政權,這槍杆子放在古代,放在江湖,不就是一個武功嘛!
如果東方不敗不練《葵花寶典》,他是否還是那個天下第一?
如果東方不敗可以不練《葵花寶典》,當一本《葵花寶典》放在他的麵前時,他是否又會為了武功,而並非為了自保而去自宮?
總之,在日月神教裏一年如一日的待著,徐哲完全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時機製造一次“機遇”,好讓他把武功練回來啊!
講真,這個問題必須要盡快解決。
徐哲撩起衣擺,就地跪下,道:“父親,我想出教。”
任我行不為所動,道:“為何出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