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楓將手中的木盒,恭敬遞送至原隨雲之手,道:“公子,可還有其他吩咐?”
原隨雲將木盒在手中把玩一番,觸及表麵紋理,又開盒嗅其味道,道:“若有旁人過來,除去父親,打暈便是。”
丁楓應了一聲,身影一閃,便消失在黑暗當中。
原隨雲進屋了,除去門扉哢嚓,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去了這隔音的木門,屋內之人的聲音是愈發的清晰了。
原隨雲走至床前,卻並未急著讓徐哲咽下藥丸。
他還想再聽聽,聽聽這人會不會再無意的說些什麼。
徐哲滿頭大汗,指尖狠狠揪住身下被單,腳趾不安的蜷縮成團。
徐哲啞聲痛苦道:“哥哥……別這樣對哲兒……哥……嗚兄長……哥哥…”
哲兒?
原隨雲在嘴中,默念了一遍這個新的稱謂。
他坐到了徐哲的肩膀旁側,壓低了聲音,哄弄般輕語道:“哲兒,你想讓哥哥如何對你?”
徐哲沒有對原隨雲的話作出回應,隻是仍舊前不搭調後不搭語的,說著些似是而非又支離破碎的胡話。
原隨雲倒也耐心,他麵不改色的將徐哲扶起,一手環住徐哲腰際,一手捏住徐哲命脈,湊到徐哲的耳邊,反複的念起了哲兒。
漸漸的,原隨雲發現,每當他念起一次“哲兒”,懷中之人便會顫抖的更加厲害些。
他還從未見過徐哲如此無助痛苦……以及恐懼的模樣。
有趣。
原來視天地萬物皆然平等的顏醫,還會有這種如此人性化的情緒。
原隨雲突然想看看徐哲此時的表情。
於是他摸上了徐哲的臉,細細的感受起他五官的顫抖與變化。
與第一次摸麵時的平和不同,此時的這張臉,麵肉緊繃,眉宇緊擰,腮幫鼓起,尤其是額前,擠出了一道道的紋理溝壑,無一不在訴說著懷中之人的難受與痛苦。
原隨雲的指腹,在徐哲的眼角輕輕一抹,便接過了一滴下淌的汗珠,這汗,方才還是熱的,這時卻已經全成了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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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哲覺得難受極了。
他渾身燥\/.\/熱,頭腦暈眩,喉嚨腫痛,眼睛也脹的無比沉重。
他又夢到了那個男人,他的兄長,身體的本能已經遠遠超過了理智,他感到了恐懼,以及被壓抑到深處的憎恨。
那個男人的手在他的身上遊\/.\/走,不斷的叫他哲兒,徐哲恐懼的不敢動彈。
他渾身無力,想要推開那個人,卻又沉重的動彈不了分毫。
那人的手觸上了他的小\/.\/腹。
(@審核大大:請結合上下文,這是發燒做惡夢且還是假的噩夢,是開腦洞地被自\/.\/宮預備工作)
徐哲猛然睜開眼,狠狠抓住那人的手。
徐哲的臉上全是汗水,長發濕噠噠的黏在臉上。
或許是因為室內沒有點燃燈火的緣故吧,他努力的睜著眼,卻仍舊看不清眼前之人的模樣,隻感覺頭重腳輕的,整個世界都在搖晃。
徐哲舔舔嘴唇,輕聲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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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隨雲本以為徐哲醒了,環住徐哲腰際的手,已經迅速上滑至徐哲的脖頸,隻準備輕輕一砍,便讓這人再次昏迷過去。
他的手已經捏住了徐哲的後頸,卻沒料到,那人竟然叫他“哥哥”。
原隨雲的手,迅速由五指並攏的模樣,變為了舒展開來,輕輕安撫。
那人抓著他的一隻手,躺在他的懷裏,一聲一聲的叫他“哥哥”。
徐哲此時的腔調極為古怪,他似是極為眷戀這位兄長,對這位兄長充滿孺慕,可又毫不作偽的,對這位兄長恐懼到了極致。
原隨雲看不到徐哲的臉,但他能想象到,此刻的顏醫必然是冷汗涔涔又瑟瑟發抖,萬分的無助與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