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選擇站隊(2 / 2)

從上午8:30上班到中午11:30午飯,期間,梁健兩次到原黨委書記黃少華辦公室。黃少華馬上就要到區體育局工作,肯定需要收拾和整理辦公室,把該帶走的帶走,把該留下的留下,把該扔垃圾筒的扔掉。可這天上午,黃少華並沒整理東西,兩次進入辦公室,黃少華要麼在接待一些客人,這些人大部分昨天已得到了黃少華要走的消息,要麼是在一本本子上記些什麼。梁健向來不過分關心領導的私事,對於他記的東西也努力克製著好奇心,沒用眼多瞟幾下。兩次,他都隻是簡單的說一句,“黃書記,要我做什麼,隨時跟我說。”黃少華也隻是簡單的一句,“知道了,現在沒事。”

梁健以前的工作,大部分是處理黃少華交給的任務。黃少華沒給什麼事,他反而有些空落落了,上洗手間小解的次數也比往日多了。從洗手間窗口,往外可以看到落葉喬木正在掉葉子,心裏就有些悵悵然。以後都會閑得可以在洗手間看落葉啊?一個年輕人閑到這份上,不一定是件好事啊。

這麼想著,又覺得自己有些賤骨頭。以前跟著黃少華,整日忙忙碌碌,不是文字材料,就是陪著下村走企,一天下來,不定晚上還得搞材料。當時總是抱怨工作太忙,瑣事太多,真想有一兩天閑日子磨嘰磨嘰。倒好,才閑了一個上午就不自在了,這不是賤,是什麼。怪不得有些領導幹部在位時風風火火,一旦退休沒了權沒了勢,反而萎靡不振,一些還幹脆得病進醫院就此撒手人寰。看來有時候一個人還真得有點事做做,沒有事情給人來定個節奏、調整步伐,人就亂了、頹了,甚至廢了。

回到辦公室,QQ上一個頭像閃動著,他看了備注名是餘悅,就點開一看。餘悅在問:幹什麼呢?

他回了句:在罵自己賤骨頭。

餘悅:為什麼犯了賤?

梁健:領導要走了,閑了一個上午,就有些閑不住了?你說賤不賤。

梁健跟餘悅聊天,沒什麼忌諱。這點他也感奇怪,或者說是慶幸。在單位裏他說話總是留著三分,藏著對身邊人的小心翼翼,就是對餘悅他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沒什麼避諱。也許,這是因為餘悅是他師妹的緣故。餘悅與他同是江中大學中文係畢業,他在中文係寫了些糊弄人的詩歌和小說,又鬼使神差發表在了幾家國家期刊上,搏了個“中文才子”的美譽。餘悅入江中大時,他已快畢業,因此大學時代兩人並不熟識。畢業後,考在同一個區的公務員,偶然的培訓機會才認識,餘悅讀大學時就聽說過“中文才子”的名頭,對他也有幾分好感,兩人留了手機和QQ,平時偶爾三句兩句的聊。

餘悅頭像又閃動了起來:知道自己賤就好,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們辦公室現在可忙得不可開交。

梁健懷疑:你那麼忙,還有空聊QQ。

餘悅:我是不放心我師兄啊,早上突然有種第六感,好像覺得你心情不大好,所以聊幾句試試看我的第六感準不準。

梁健聽餘悅這麼說,心裏頓時有些嘴巴上想沾點小便宜的衝動:你這不是第六感,而是跟你師兄心有靈犀吧?

餘悅:去,你自我感覺很好啊,看來沒事。我閃,做事去了。

餘悅所在的區委辦秘書科,可不是一個閑得下來的地方,她又是科室骨幹,起碼上班時間應該不得閑。梁健猜,餘悅肯定是聽說了黨委書記黃少華調走的事情,特意來安慰安慰他的,雖然她什麼都沒說,都在聊些不著邊際的話,可他還是很感謝她能關心他的心情。

梁健在聊天窗口敲了幾個字:忙去吧。又加了一個抱拳的感謝符號。

午飯之前,錢天一又來了一趟他的辦公室。見曹穎也在辦公室,他就沒坐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了句,“怎麼樣啊?”

梁健知道錢天一這句“怎麼樣”的意思,無非是問他有沒想好入他們的夥。梁健耳邊又響起嶽父陸建明的話,“那就趕快行動,有些事情等不得,有些錢也省不得。”

梁健想,可能還真得當機立斷,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如果跟鍾濤搞不好關係,梁健以後在十麵鎮的日子肯定好不了了。這就是現實吧,否則像常戚、錢天一等人為什麼會緊急刹車,調轉車頭靠向鍾濤呢?

梁健剛想對錢天一說,“那好吧,我參加。”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黃書記”。

黃少華電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