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言又止地看了國木田一眼,然後捂住了三花貓的眼睛:“抱歉,我帶它去別的地方。”
國木田獨步好不容易夾住的筆再次滾落,他雙手撐著桌子:“搞什麼啊!”
這種莫名火大的感覺!他沒做什麼吧!?貓吐毛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偵探社還屯了不少化毛膏。
太宰治伸出手,一臉凝重地捂住了清之介的耳朵:“小孩子不要聽。”
清之介炸毛:“到底誰才是小孩子啊!”
他低下頭,一臉凝重地盯著貓:“小孩子不要聽。”
他和清之介一人捂眼,一人捂耳,懷裏的貓還在撲騰,兩人的表情是那種“媽媽是為了你好”的慈祥和警惕,成功把國木田氣得七竅生煙。
國木田的理智徹底崩斷,他推了下眼鏡,從口袋中掏出一本綠色封皮的筆記本。
“不好!他要拿出真正的武器了!”
偵探社鬧得雞飛狗跳,剩下的人逃難一般坐在桌子上看熱鬧,也不試圖阻攔,畢竟社內最冷靜的人都已經加入戰局,他們就隻要觀戰就好了。
賭注是堆得高高的薯條,正是太宰治倒在清之介身上那個牌子。
江戶川亂步往嘴裏扔了一個:“不壓,什麼都不壓。”
必輸的賭局哪裏還有要參與的必要。
他雙臂一展,將薯條全都圈在自己懷裏:“而且這些都是我的啦!亂步大人付了辛苦費的!”
誰知道太宰會拿那包薯條去招惹清之介。
而且,算算時間點,社長就要回來了。
銀狼閣下一推開門,迎麵而來就是一根小小的薯條,他飛快閃躲,扇子一轉,薯條碎成絲線掉在了地上。室內鴉雀無聲。
他踱進門:“這是怎麼回事?”
冷麵社長看上去很不好相處。清之介甚少和他打交道,動物的天性告訴他一定要離這個男人越遠越好。他和太宰治對視一眼,一致往後退一步,指著身後還舉著模型木倉的國木田:“是他幹的!”
國木田:“……”
在所有人身後,三花貓又開始嘔吐毛球。
福澤諭吉不是這麼好糊弄的。事件的結果就是清之介和太宰治被勒令留下來打掃衛生。
書頁散了滿地。清之介一張一張撿起,疊好,還到桌上。
窗外是火燒一般的雲彩。相比於米花,橫濱總是能看到如此壯麗的雲層,好像血水壓迫著海麵一般,濃豔中帶著令人觸目驚心的殺氣。
太宰治將下巴撐在掃帚頂端:“真好呢,看起來明天又是個晴天。”
漁民的經驗?
清之介轉過身:“真好啊,晴天的話海鷗又會出來搶劫吧。”
他的眼神透露著一股“最好今晚就把你劫掉”的怨念。
太宰治不由得笑了起來。他的笑容絕對稱不上正派,帶著一股讓人難受的揶揄,“清之介君,和海鷗近距離接觸的體驗可不是誰都能享受的哦。”
“謝謝你啊。”清之介翻了個白眼。
他把太宰治看得透透了。這人不看熱鬧就渾身難受!清之介完全忘記了自己甚至比太宰治還過分的事實。他不僅看熱鬧,還擅長把無辜群眾牽連進來,鬧得越大越好。國木田走的時候那叫一個心不甘情不願,他還沒來得及找他們算賬就被強行退場,別提多鬱悶了。
曆經三個小時的奮戰,在夜幕即將到來前,清之介終於把偵探社還原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