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賤人,等死的感覺怎麼樣?跟我能啊,有本事再跟我能啊?你當真以為我他媽的是那麼好欺負的人麼?敢害我損失三億,你哪來的熊心豹子膽啊?”
“我有沒有熊心豹子膽你都已經損失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我冷冷回了一句就轉身走了,我不能再跟她逞口舌之能,我已經餓得精疲力盡了。在這種絕望的環境下,我的意誌力不會很強,會很容易被摧毀的。
我又蹲在了牆角,抱著雙膝埋頭打盹,或者這樣睡一覺就好了,我希望會出現奇跡。
“方賤人,我來是要告訴你,這次你就算有三頭六臂也逃不出去,你就等死吧。別想著默琛要來救你,他不笨,絕不會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來跟秦家鬥的。”
我沒理會秦菲,就當她在放屁。我落到這個地步隻能怪自己太愚蠢,所以我無話可說。我隻希望我身邊的人都好好的,不要被我連累。
她見我沒回應,大概也覺得無趣,又譏諷了我幾句就走開了。於是四下裏又是一陣讓人窒息的靜謐,我又餓又冷又疲憊,覺得真的離死不遠了。
“有人嗎,我要上衛生間!”
我等秦菲走了過後才去拍門,很快就有個人過來了。打開門冷冷瞥了我一眼,領著我去衛生間了。
我在衛生間拖把池的龍頭上喝了幾口自來水,出去又被關進了禁閉室,乖乖的蹲牆角。
警察局的人如此對我,我大概知道是因為秦家的勢力。所以我沒奢望能逃出生天,隻求他們別在肉體上摧殘我。
如此疲憊饑餓寒冷的狀態下,我又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又見門上的格子打開了,我已經懶得去看了。主要是沒力氣站起來,頭昏昏沉沉的。
“方晨,過來!”
正待我又要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有個冷冷的聲音在叫我。我心下一喜,連滾帶爬的衝過去用盡全力站了起來。
“我要喝水!”
我祈求道,我真的很渴,嘴唇上幹裂得起了不少口子,微微一動就生疼。
門忽然被打開,頓有一股強光刺過來,我連忙眯起了眼睛不敢睜開。緊接著我被人直接拽了出去,推搡著我走。我微微掀開眼縫,眼睛被刺得不斷流淚。
“走快點,你是不是很喜歡這個地方啊?”
“……”
混蛋!
我他媽還不是囚犯呢,這些混蛋就這樣對我。我想咆哮想反抗,但也隻是想想。我太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了,根本不如一隻螻蟻。
我好不容易才適應了強光,環視了一眼四周,好像還是在警察局裏。
“王局,人帶來了!”
走到審訊室前,那家夥解開我的手銬,緊接著一個立正,對著裏麵的男人道。
屋裏麵忽然衝出來一個人影,居高臨下的籠罩著我。
我一聞到那股淡淡的薰衣草味道就淚眼婆娑了,仰起頭看著麵色憔悴得不像樣子的男人。我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不知道要說什麼話。
他癡癡的看著我,抬起指尖在我臉上勾勒,我知道此刻我可能很狼狽,但我顧不得。我哽咽著撲向了他的懷中,頓時淚如雨下。他緊緊抱著我,身子在微微哆嗦著。
“晨,沒事了,一切都會好好的。”
我無法說話,隻是不停的哭。就像當年他從拘留所把我接走的時候,我也是哭得這麼歇斯底裏,仿佛天塌了似得。
“薛先生,你這隻是暫時保釋方小姐,如果找不到確鑿的證據證明她的無辜,我們就無能為力了。你們現在可以走了。”
“……”
默琛冷冷的瞥了眼那王局,忽然橫抱起我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警察局。他知道我已經虛脫得沒法走路了。
我把頭埋在他的懷中,心中有千言萬語說不出口。看他那憔悴的模樣我就知道他這些天不好過,我讓他擔心了。
他把我放進車裏,連忙從後座拿了一瓶水擰開給我。
“喝慢點,一口一口的來。”他像是知道我在裏麵沒吃沒喝,緊張得不得了。
我哪裏顧得上矜持,就像沙漠裏一個即將渴死的人忽然發現水源似得迫不及待。我幾乎是一口氣喝光了整瓶水,才喘著氣瞥向了他。
“我沒事的默琛,你別擔心我。”
“對不起,是我沒用,沒有保護好你。”
他很愧疚,滿意都是自責,我不希望他這樣想。我遭受的這些罪其實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我咎由自取。
我明明知道秦菲是那種不能惹的人,卻總是克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我不但害了自己,也連累了他人。
“默琛,我們快走吧,我好餓呢。”
我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本想安慰他,卻讓他一下子紅了眼圈。他揉了揉我發絲,關上車門轉到了駕駛室。
我輕噓一口氣,不經意的瞥了眼音響的顯示屏,發現上麵竟然是二十五號了。也就是說,從我被關進禁閉室起,已經過了三天了。
他們真仁慈,三天沒有給我一口水,一粒米飯。我就靠著去上廁所的時候喝幾口自來水撐了下來,我真的好堅強。
默琛把我攬在懷中,單手開著車。他沒有說話,臉頰一直緊繃著。瞧著他臉上亂七八糟的胡子,我心裏酸酸的。
“對不起默琛,我總是喜歡闖禍,害得你這麼揪心。”我小聲道,靠著他的懷抱好幸福。他隻是用力的摟了一下我,什麼話都沒說。
我淡淡的睨著窗外,發現天空竟然飄起了些許雪花,紛紛揚揚的,越來越大。我就那麼怔怔的看著,不知不覺就淚眼婆娑了。
默琛摁了音響,裏麵忽然傳出來鄧麗君的那首最經典老歌《我隻在乎你》。
“任時光匆匆離去我隻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人生幾何……”
我輕輕支起身子望著窗外飄搖的雪花,悄然抹去了眼角的淚光。我的心是如此的酸楚,悲涼極了。
默琛,我很在乎你,好在乎你。可我總是在不停的闖禍,還讓你不斷的為我善後,你會累嗎?
我輕歎一聲,正要轉頭與他說點什麼,眼底餘光卻後視鏡裏看到了一張冷冽無情的臉,像如影隨形的衰神,奇葩似得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