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懷笑著問道:“那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莫非是男人穿了花衣裳假扮成女的?”
“唉,女的,奴婢也擔心她是假扮的,就盯著她的脖子看,她啊”,蒔蘿比了比自己的喉嚨,“這裏沒有那塊骨頭,是個女的。”
顏雪懷哈哈大笑,柴晏在馬車外聽到久違的笑聲,心情愉悅,晚上住進驛站,柴晏悄悄問蒔蘿,王妃為何這麼高興。
蒔蘿說她們給王妃說了些路上有趣的事,王妃可喜歡聽了,整個下午也沒有打瞌睡。
晚膳的時候,顏雪懷吃了兩碗飯一碗湯,柴晏擔心她會積食,讓人拿了大山楂丸子給她吃,被陶氏攔下,柴晏和顏雪懷這才知道孕婦最好不要吃山楂。
柴晏索性讓陶氏把忌口的東西全都寫出來,陶氏現在巴不得討好顏雪懷,寫得很認真,次日把寫得滿滿的一頁紙交給了顏雪懷。
顏雪懷瞠目,看看指上列出來的那些東西,她頓覺天不藍草不綠,就連陽光也變成灰色了。
“你懷第一胎時,也有這麼多忌口的?”顏雪懷故意避開了識紅的名字。
陶氏苦笑:“那時連五成飽也吃不上,我餓得極了,看到老鼠都想要抓來吃。”
顏雪懷抖著那張紙:“所以說這紙上的東西也不一定都不能吃,對吧。”
“不能這樣說,少奶奶身子嬌貴,當然要小心謹慎。”陶氏說道。
“你後來懷的那三個,就是按照這紙上忌口的?誰教你的?”顏雪懷問道。
陶氏臉上一紅:“那時妾身瘦弱,婆婆擔心不能順產,便重金請了一位嬤嬤來侍候妾身,那位嬤嬤以前是在京城的大戶人家做事的,極是講究,妾身順順利利生下長子,婆婆心中歡喜,便又把那位嬤嬤多留了兩年,這紙上的,就是妾身按照嬤嬤叮囑的寫下來的。”
顏雪懷以前就聽說過,那些宮裏放出來的,或者是高門大戶裏出來的婆子們,隻要離開京城,便成了搶手貨,看來那些傳說沒有誇張。
不過,陶家看來家底不薄倒是真的。
好在從這一天開始,顏雪懷睡覺的時間開始縮短,隻要有人說八卦,她立刻就沒有了睡意,精神十足。
每到一個地方,柴晏便讓人到縣衙裏去打聽些新鮮事,再讓丫鬟們講給顏雪懷聽。
有戶人家丟了狗,後來把偷狗的人抓住了,卻原來那人偷狗給家裏母狗配種,不料偷回來的也是母狗;
縣衙裏新判的案子,說是有位大師說他能趁著閻王不在家時去修改生死簿,騙了很多人,包括知縣大人的老娘;
有戶人家八歲的兒子丟了,去縣衙報案,縣衙派人全城搜查,最後在茅廁裏找到,原來那孩子蹲坑腿麻了,在地上趴了一會兒,然後睡了大半日;
縣衙的捕頭抓到一個小偷,發現小偷身上帶著一條繩子,問他帶這個做什麼,小偷答曰:他擔心被抓住時用牛皮繩勒得太疼,所以自備繩索;
顏雪懷笑得前仰後合,她發現她的笑點變低了,隨隨便便一個笑話,她就能笑個不停,她擔心這樣一路笑下去,會笑出一臉褶子。
好在京城快要到了。
此時,京城。
焦文忠終於熬不住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閉眼,還要眼睜睜看著幾個看守在他麵前大吃大喝,第四天時,焦文忠終於承認,他就是王忠!
他是王忠,焦文智就是王智,和他們一樣,被海捕捉拿的陳大鐵,就是王太監五個幹兒子當中年紀最小的王剛。
王大寶賣掉王培和王懷,王太監急血攻心,當場便暈厥過去。
他們那時都還是小孩子,誤以為王太監死了,王忠和最小的王剛便跑去找老何,可是他們進了老何的房間,卻看到屋裏有一個陌生人,他們以為這人是和王大寶一夥的,正要叫喊,卻被人從後麵一手一個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