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沒有奪去慶王的封號,他現在仍然是親王,他也沒有被關在大牢,而是一直住在一座偏僻的宮殿,那裏早年是冷宮,如今那裏的宮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那裏便空置下來。
慶王是皇帝唯一的兄弟了,在得知他是閹人,並且時日無多,皇帝便沒想過要苛待他,因此,這些日子,為了維持他的生命,各種補品從未中斷。即使現在,也是高床軟枕,身邊守著三位太醫。
慶王府被抄沒時,柴申是懵的,飛魚衛隻說慶王謀反,其他的沒有多說一個字。
柴申眼睜睜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從父王的院子裏押出來,而那兩個人,全都是他的父王。
他去問慶王妃,可慶王妃隻是看著他嗬嗬冷笑,他疑惑了一路,直到現在,睿親王說要帶他去見他的父王,柴申忙問:“父王不是就在隔壁的牢房嗎,為何要來宮裏?”
柴晏看著他,忽然覺得這人有些可憐,在這件事上,他也是無辜的。
閹人身體與常人有異,因此,即使屋裏點了薰香,依然遮不住尿騷味道。
柴申嫌棄地捂住鼻子,卻又好奇地看向錦榻上的老人。
那老人有些麵熟,可他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柴晏說道:“那是慶王爺,世子去陪王爺說說話吧。”
柴申吃驚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柴晏:“你說那是父王?不可能,怎麼可能?”
他的父王雖然年近半百,但是身體康健,儀表堂堂,看上去像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
而錦榻上的老人,瘦小,枯幹,腐朽如屍體。
聽到他的聲音,老人笑了,聲音尖細怪異,讓人毛骨悚然。
柴申全身的汗毛立了起來,他不由自主走到床榻前,怔怔地看著麵前的老人。
“你來了,嗬嗬,來了好,來了好。”
慶王咧開嘴,他的牙齒脫落,露出紫黑的牙床,一股腐爛的味道從他的口腔裏噴出來,柴申作嘔,後退一步,沒有站穩,坐到了地上。
“你是誰?你是誰?”柴申的身體簌簌發抖,如同即將被暴風驟雨折斷的樹枝。
“我是慶王,高宗第七子,真真正正的慶親王。”慶王尖聲說道。
柴申麵色如紙,他有很多不明白,但是他不敢問,他擔心這個老人還會說出更可怕的事。
可是慶王不等他問,已經繼續說了下去:“我的兒子含玉匙出生,芝蘭玉樹,富貴天成,但是你不是他,你隻是一個野種,嗬嗬,野種,知道我為何還要留著這口氣嗎,我就是要親口告訴你,你是個野種,有你這個野種真好啊,真好,可以替我的兒子去死,還有那個賤婦,也要去死,你們這些野種,一個也不剩,都會死,死得幹幹淨淨,為我的兒子去死,哈哈哈——”
笑聲嘎然而止,柴晏凝眉,走過去察看,卻見慶王嘴巴張著,已經沒有了呼吸。
柴申癱軟在地,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裳。
慶王的死訊傳到皇帝麵前,皇帝歎了口氣,對柴晏說道:“讓他們母子團聚吧。”
柴晏領命而去,將柴申與慶王妃關到同一間牢房。
當天晚上,柴申親手掐死了慶王妃。
慶王以庶人的身份下葬,埋在城外的一處山腳下。
柴申和他的妻兒,連同慶王府裏替身與女伎所出子女,全部賜了毒酒。皇帝恨慶王妃踐踏宗室,慶王妃死後被鞭屍,棄屍荒野,慶王妃的娘家家產抄沒,貶為奴籍,徒三千裏。
慶王的兩名替身都被暗中處死。
此事之後,皇帝也病倒了。
四月,春光明媚,草長鶯飛,李綺娘出了滿月,大病初愈的皇帝給齊慰的小兒子賜名齊霄,名字一出,顏雪懷就給逗樂了,對李綺娘說道:“這下子氣消了,以後沒有能生氣的事了。”
齊霄,氣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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