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庭院,有別於農家小院的簡陋,乃是真正的高門大戶,三進三出的深宅大院。單單這一個前院,似乎都要比一般人家的整個院落還要大上幾倍不止。而穿梭在庭院內外的下人,也不在少數。
“嗬嗬!聽門房夥計說,來了一位茅山道長,我們周家當真是蓬蓽生輝啊!”
此刻,前院的廳堂之中,一位衣著華麗的小老頭兒,年約五十許,氣質儒雅,神采奕奕的站在門口,正向師父笑臉相迎。“尊駕便是茅山道長吧?嗯,就連尊駕的高徒,都是一表人才啊!”
“在下茅山派李詣,這是小徒七穀。七穀,見過周家家主!”
師父十分客氣的向周家家主抱拳一禮,繼而吩咐我施禮。
我連忙和師父一樣,客氣的向周家家主抱拳施禮,並說道:“晚輩見過周老爺!”
“我叫周百福,是老太爺的長子,也算是管著這一大家子的大管家了,嗬嗬!”
周百福一臉謙遜的向我們打趣道。“二位快請上座,來人,上茶!”
先是把我們迎進廳堂之中,周百福趕忙命人上茶。
待我們相繼坐下,周百福方才在對麵坐了下來,繼而笑著說道:“李道長身在茅山,何以遠赴千裏來到這青城山一帶啊?”
“嗬嗬!周家主客氣了,我們師徒雲遊至此,正準備趕往青城山天師洞道觀拜謁一番。因時機未至,故而在山下逗留了些許時日。此次冒昧來訪,還請周家主不要見怪才好!”
師父淡然一笑,道。
“李道長說的哪裏話?我們周家雖然不濟,卻也是廣結善緣。尤其是和你們道門中人,更是多有往來。而且家父時常供養一些高道名士,此次李道長師徒肯賞臉來到我們周家,也算是給了我們周家麵子。我們周家高興還來不及,哪裏敢見怪?嗬嗬!”
周百福再次客氣的笑道。“對了,我們周家最近恰巧出了一些邪乎事,正準備派人到山上請道士前來處理。沒想到上天庇佑,自有李道長前來結緣,不妨請李道長代為解決,不知可否?”
“周家主不必客氣,如果有什麼是在下可以效勞的地方,但說無妨!”
師父微笑著說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是這樣,我膝下有三子一女,女兒最大,後麵是三個小兒子。而我最小的兒子周定邦,近來便是要添丁進口。原本這是一樁喜事,可……”
周百福的話還未說完,便是欲言又止,一臉難色的看著師父。
師父微微皺了皺眉頭,且淡然開口說道:“周家主不妨直言。”
“我的小兒媳婦一向還算賢惠,但自從嫁到我們周家,三年多以來,好不容易懷上了我們周家的骨肉,但孩子還未出生,家中便一直出現怪事!”
周百福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又說道:“起初小兒媳婦有著三個月的身孕時,豬圈裏的豬便莫名的死了三頭。而當小兒媳婦的身孕到了五個月的時候,雞棚裏麵的雞居然一夜之間全部死絕。俗話說添丁進口,六畜興旺,可我們周家偏偏是六畜不興,反而有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妨礙存在。這……這已經快要九個月了,家裏養的雞鴨鵝,無論是什麼,都在一天一天的死,而且還是不斷的死!”
“有這種事情?”
師父想了想,立時詫異的反問道。
“可不是嘛!如今家裏家外的,都搞得人心惶惶。大夥兒還在背地裏流傳著一句話,說是我這小兒媳婦肚子裏的孩子,命太硬,妨六親,害六畜啊!如果讓這個孩子出生,定然家業難保!”
周百福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雖然說謠言止於智者,但說的人多了,難免會讓所有人都深加揣測。而且,現在就連老太爺,也嚷嚷著不讓我小兒媳婦生下孩子呢!”
師父靜靜的聽著周百福說完,依舊沒有插話,更沒有表達任何觀點。隻是當周百福的話音落下,師父緩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驅邪鎮宅,本是李道長這樣的高人最為擅長的事情,今日有緣得遇李道長,還要有勞李道長多多費心啊!”
周百福再次賠著笑臉,向師父請求道。
“邪氣侵宅,本是大事。而貴宅並不是普通的宅院,乃是附近一帶的豪門大戶,再加上貴宅之中居住的人口也不在少數。所以,想要一時間探查出邪氣的源頭,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師父微微皺了皺眉頭,且向周百福沉聲解釋道。
“嗯嗯,那倒是,李道長言之有理。不如這樣,李道長師徒暫且居住在我們周家,可慢慢探查邪氣的源頭。如果真是我那小兒媳婦肚子裏的孩子作祟,那就……”
“還沒有確定的事情,周家主還是不要先行入罪為好,以免傷了你們自家人的和氣。再說,添丁進口也本是一樁喜事,如果真弄錯了,豈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