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艱難的抬起頭,隻見不遠處的白不疑,此刻已是麵色蒼白,且有氣無力的向我掃了一眼。“懷安兄弟,你如果還有什麼上乘功法與秘術,就不要再藏著掖著了,不然我們三人恐怕真的要死在這裏啊!”
聞言,我默默的扭回頭,向著遠處的萬枯邪王凝視了一眼。這萬枯邪王,不愧是人間邪魔,其修為,已經遠非常人可比。
料想上次在東嶽廟遇到的茅山派高道翻雲子,似乎也隻有他那樣的地仙境界,才能與眼前的萬枯邪王有著一戰之力。
而我,雖有太虛老道所傳承的三世修為,但我畢竟根基薄弱,縱然再怎麼修煉神速,也很難在短短數年時間達到地仙境界。
所以,我縱有三世的諸多功法,卻不能取勝。
但白不疑的話倒還是提醒了我,如果我現在不盡全力,恐怕我們三人必然會死在萬枯邪王的手中。那時,一切就都晚了。
隻是,我已然將三世功法中的上乘功法施展一二,縱然是化魔功,也僅僅能夠對付得了顏無命,而不能對付顏無命體內的萬枯邪王。
現在顏無命的屍身已經徹底被萬枯邪王所取代,我所麵對的,便不再是顏無命,而是擁有著人間邪魔一般道行的萬枯邪王啊!
“三叔,你就不要再逼懷安了,他縱然是南茅宗師的親傳弟子,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非常人所能及。再說,他也隻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後學之人,麵對那萬枯邪王,你能讓他怎麼辦?”
白瑤有些不忍的為我開脫道。
“不,能夠成為南茅宗師的親傳弟子,而且還是唯一的親傳弟子。我相信懷安兄弟,絕不可能隻有這點能耐。他定然還藏著什麼絕世功法沒有施展出來,我相信他一定能夠誅滅萬枯邪王!”
白不疑此刻,卻是異常的看得起我,竟是把我推到了一個高不可攀的地步。
這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不禁讓我有著一種被捧殺的意味。這個白不疑,恐怕是想讓我和萬枯邪王拚命,而他趁機帶著白瑤脫身……但無論怎樣,我若是真能有所建樹,自然不會後退。
怕隻怕,我縱然把三世間的所有功法都施展出來,也不一定能夠對萬枯邪王起到什麼傷害。
苦笑了一聲,我旋即揮劍而起,口中急急叫道:“白瑤,待會兒我纏住萬枯邪王,你立即帶著你三叔乘船出海,向著對岸去,逃離此地,萬不可回頭,知道嗎?”
“可是你呢?”
白瑤關切的向我反問道。
“我?”
我遲疑了一下,繼而再次苦笑道:“我既然被戴著這麼高的帽子,自然是不能後退半步的。但我始終相信,邪不能勝正!”
“無論怎樣,我要你安然無恙的回到現實世界,如果你沒有脫身,我也必然會回頭找你,一直找到你為止!”
白瑤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話雖不重,但其意卻是情真意切。
我沒有再說話,而是微微笑了笑。
旋即,萬枯邪王冷聲怒喝道:“想走?哼,誰也不能在本座的眼皮底下溜走,而你這個小娃娃,也無法糾纏於我!”
說罷,隻見萬枯邪王身影一閃,便是向著海邊衝了過去。那海邊停靠的一隻小船,似乎正是他的目標所在。
我麵色大驚,急忙揮劍追擊了過去。但還是慢了半步,萬枯邪王自半空中劃出一道道火焰殘影,乃是快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了海邊上空。
但就在他揮劍向著小船劈下之際,那沉寂許久的噬魂諦,竟是突然怒吼一聲,張嘴將萬枯邪王的火焰長劍吞進了肚子裏。喵喵尒説
萬枯邪王驚恐的大叫起來,拚命的用力掙脫,仍舊無法從噬魂諦的口中拔出長劍。
看到這裏,我身影一閃,乃是將清風步催動到了極致,身法快如閃電般衝到了萬枯邪王的頭頂上方,繼而,我猛地揮劍而下,口中大喝道:“大盈若缺,其用不窮!”
隨著一道剛猛無匹的劍氣,轟然衝下。
萬枯邪王緩緩抬起頭,竟是不閃不避,突然張嘴噴出了一團火柱,直飛衝天,不偏不倚的與我手中廢劍,迎擊在一起。
烈烈火焰,熾熱難耐,而強大的反震之力,更是讓我渾身俱裂一般,痛得我近乎於窒息的地步!
狠狠的咬了咬牙,我猛地提起周身真氣,轟然拍向劍柄。隻見廢劍霎時迎著烈烈火焰,直衝而下,眨眼沒入萬枯邪王的口腹之中。
緊跟著,我雙手突然結出一道道手印,並伴隨著耀眼的金芒繚繞而出,一掌重重的擊下,且忍受著火焰的焦灼,轟然拍向了萬枯邪王的頭頂。
那碎裂的屍塊所拚湊的巨大腦袋,在這一刻“砰”的一聲碎裂開去,而萬枯邪王的攻勢,也頓時一滯。
然而,自萬枯邪王的體內,陡然間迸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正試圖將那分裂而出的屍塊重新聚攏起來。我急忙打出一道真氣,死死的將萬枯邪王碎裂的腦袋壓製在下麵,阻擋著那些屍塊歸來。